曹恆不用看都知道柏虹在想什麼,「覺得自己一人抵一命很好?」
柏虹不作聲,她是存了一命抵一命的打算沒有錯,無所謂好與不好,她僅僅是想幫兒子報仇,不惜一切為他報仇!
冷哼一聲,曹恆走到柏虹的身側,「司馬家的人,你果真都查到了?查清了?這個就不是障眼法,他是真的?」
柏虹不作聲了,司馬家的人真的很會藏,加上這些年因司馬倫名為幫大魏,實則幫的卻是司馬家,讓他們原本查到的證據都變得真假難辨,在這樣的情況下,張昭的身份也就變得同樣難測。
「陛下!」聽著曹恆冷靜的分析,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此時此刻在殺不了張昭,反而極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的情況下,仇沒有報到自己就要死了,這絕不是柏虹要的結果。
「這一次,朕保你,同樣的錯,不要再犯第二次。」曹恆是不打再跟柏虹說下去,這一次她會保柏虹,念及她是因為喪子而急於報仇,做出這等不理智的事。可是,有一不可有二。
「你要記住自己的身分,莫讓自己失了一顆公允之心,沒了這一顆心,你恨之而欲除之而後快的人,你與他們又有什麼差別?」曹恆蹲下與柏虹平視而道,柏虹整個人一凜,「為了報仇不擇手做段,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究竟為什麼會成為暗衛?你掌天下的訊息渠道,你要做的是什麼?是用你手中的權利誣衊於人,還是讓人免於誣衊?」
柏虹連想都不想地答道:「自然是讓人免於誣衊。」
「那你自己現在做的事?」曹恆再問,目光抬起與柏虹對視,「你知道朕留著張昭有用,而且是有大用,你卻還是動手想取他的性命,你自問此舉妥當?」
「陛下,陛下!」柏虹當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她當時的想法是以命相賠,殺了張昭,她願以死謝罪。
「比起一個司馬氏的餘孽來,你對朕更重要。朕可以放著不除他,但朕不希望你為他償命。」曹恆從來都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的曹恆卻認真地告訴柏虹,比起一個張昭來,不,應該說是十個張昭都比不上一個柏虹。
柏虹這一生的溫暖似乎都在曹家,第一給她活下去機會的人是曹盼,她早已立誓,這一生為曹盼死亦無悔,曹盼去了,柏虹以為,這個世上再沒有那樣的一個人了。
曹恆,曹恆是個冷心的人柏虹早就知道了,今日聽到這樣的一番話,柏虹是震驚的,她以為,曹恆是個合格的帝王,冷心冷肺得天生就是一個合格的帝王,這樣的一個人,在大魏並不缺能人學士的情況下,他們都是可有可無的。
可是啊,曹恆卻告訴她,不,不是的,她們都不是可有可無的,在曹恆的心裡,拿下那些餘孽重要,卻也不值得他們付出生命。
「妾雖未取得張昭性命,此事亦不能善了,張昭那樣的聰明人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柏虹雖然為曹恆之言而感動,但是沒了那一顆報仇之心,理智回籠,她更想到現在的情況,為人臣者,她已犯下了大罪,萬萬不能再讓曹恆因她而得受張昭的威脅。
「你也說了,他是一個聰明人,一個聰明人,就會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曹恆幽幽地吐字,「此事朕會與郭夫人談,張昭也知道,他但凡還想靠郭家的權勢,就得聽郭家的安排。」
郭家,郭家啊!
柏虹想著郭家,更是想著主事的那一個人,郭夫人!
「臣謝陛下!」與曹恆一拜,柏虹知道曹恆是想要護著她,否則的話郭家不會將她將出來。
「最近幾日你委屈委屈。」曹恆哪怕想要護著柏虹,戲也得做一做,張昭那裡,曹恆是想著如何將柏虹護住,也試出張昭來。
「但聽陛下吩咐!」柏虹一副都聽曹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