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連可是自古就有的,曹盼不興這一套,曹恆也依照曹盼行事,凡事只問首惡從不以誅連。
但是,曹恆先前沒有誅連,不代表以後都不會,惹急了她,真按律法嚴密執行,誰又能說曹恆哪裡不對?
胡平縮著脖子聽話地退了出去,把曹恆的話傳達,本來在外頭跪著想見曹恆一面的人,待聽到胡平傳來的話後,裝著可憐要哭的人都驚地抬起頭看了胡平。
「諸位,陛下手下留情,諸位也莫當陛下好欺負,要知道關進刑部大牢的人犯下的過錯,真按律法來辦,諸位都會受株連。刑部大牢內眼下的人不少,再多一點也是無礙的。」
警告加威脅,這些人總不會聽不明白,胡平看著剛剛哭著的婦人們慢慢地拿出帕子,輕輕地拭過眼角的淚,隨後與胡平作一揖,「多謝胡總管提醒。」
胡平聽著這道謝不知為何卻有一種寒毛聳立之感,不禁看向一旁的婦人們,只見她們都緩緩站了起來,再與胡平頷首便退了出去,胡平想了想還是趕緊把這情況回去告訴曹恆去。
「都回去了。」曹恆正與夏侯珉用著膳,出門在外多日,回來了,就算有天大的事在外頭等著,曹恆都不覺著急了。
「陛下,平覺得這些夫人們似是有什麼別打算。」
小心地表露他剛剛那會兒的感覺,曹恆瞥了胡平一眼道:「怕什麼,再打算,也不過是想把大魏的貪官都揪出來而已,正好,省得朕去查。」
胡平抖了抖,所以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曹恆吃了一口菜,目光幽幽地看著遠方,怎麼看都飽含躍躍欲試……
「父親,揚州的動靜鬧得有些大。」曹恆回來,帶回那麼多文臣武官,準備趕盡殺絕?
崔承之眼下在門下省為諫議大夫,眼看著曹恆的動靜越鬧越大,立刻去找自家的父親討個主意。
「阿拙來了嗎?」墨問淡淡詢問一句,崔承之剛要回答,結果伺候墨問的人來報,「郎君,墨拙郎君求見。」
一說就到,莫不是心有靈犀?
才想著,崔今也端著茶走了進來,崔承之忙與之作一揖,崔今微頷首,墨問笑著打趣地問,「女侯急了?」
引得崔今一道嗔怪的目光,墨問卻是愉悅的笑了,崔今走過去不客氣地掐了一記他的腰,墨問立馬痛得驚撥出聲,好險沒跳起來,崔承之低著頭完全當自己不存在。
「女侯莫用力,莫用力,只是一句玩笑,你怎麼會急,要急那也是我急,你急什麼。」墨問賠笑著地說,崔今終於是大發慈悲地鬆開掐住他腰上的手。
墨拙也在這個時候讓人請了進來,連忙見禮,「師伯,伯母。」
墨問這腰上還痛得,臉色都變了,好不容易擠出個笑容來,墨拙眼觀鼻,鼻觀心,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這樣的場景早就已經習慣了。
「揚州的事,你再將來龍去脈細細說來。」墨問一向也不顧什麼面子,轉提正事。
墨拙立刻地把從離開洛陽到回來發生的所有事,全都一一道來。
「陛下心裡憋火了。」墨問聽完之後悠悠嘆了一句,崔今道:「這些人都欠收拾。」
……崔承之雖然知道親娘說的在理,不過……「陛下一下子殺那麼多人,會不會引起動盪?」
「大魏現在缺人嗎?缺想當官的人?」墨問那麼反問一句,崔承之搖了搖頭肯定地回答,「自然是不缺的。」
「你以為先帝開始為什麼大興教育?就是為了人才。但凡不缺有用之士,就可以大浪淘沙。這事鬧得還不夠大,等著看,好戲還在後頭。」
墨問是絕不以為那些人會這麼輕易地的由著曹恆大開殺界,不過,敢對曹恆動心眼的人,等著吧,曹恆一定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