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這些人離開,等於是將曹恆身上的軟肋全都砍掉,將來的曹恆,必然會成為一個比曹盼更果決的帝王。
「陛下。」曹恆聽進了墨問的話,也明白有些事永遠都攔不住。心中傷感,安坐於殿中,哪怕天黑了,也沒有動一下。
夏侯珉抱著曹承而來,見屋內一片漆黑,輕喚一聲,曹恆算是回過了神,揚聲道:「點燈。」
得了這兩個字,胡本立刻招呼人將屋內的燈都點了起來。
燈火起,照亮了整個殿內,夏侯珉緩緩走了過去,「陛下怎麼了?」
曹恆只道了一句無事。夏侯珉一聽便不再問,只將又長大了不少的曹承放到曹恆的面前,「陛下快看,承兒又長大了。現在總喜歡吃手。」
說話的空蕩,曹承已經將小手放進了嘴巴里,吃得那叫一個歡實,曹恆問道:「是餓了嗎?」
「不是,平娘說是承兒要長牙了,所以就想吃手。」都是第一次養孩子的父母,對於曹承的變化,他們都是一知半解,聽著過來的人的指點,這才知道,額,孩子是那麼不好養。
曹恆聽完,突然打量了曹承的嘴,「額,沒有看到哪裡長牙了。」
對的,曹承的嘴裡連一顆牙丁都沒有,「呀呀呀!」
被親娘那麼掰著嘴看,曹承掙扎地甩頭,想讓曹恆給他放開,還朝著曹恆叫了幾聲。
「年紀雖小,脾氣倒是挺大。」曹恆被兒子叫嚷了幾聲,伸手不客氣地捏他的胖臉,曹承被捏著側頭地看了曹恆,瞪大了眼睛煞是可愛,曹恆與他說道:「脾氣挺大,朕是你母親。」
「是母皇。」夏侯珉聽著補了一句,母皇與母親,總是有著差別的。
曹恆看了夏侯珉一眼,夏侯珉與她露出一抹笑容,就這樣的笑容,曹恆不作聲了。
「沒事,走吧,我們去用膳了。」曹恆這般衝著夏侯珉說,夏侯珉也不問曹恆,聽話地抱起曹承,準備著去用膳。
他也記得,快到曹盼的周祭了!
曹盼的周祭是十分端嚴的,曹恆領著諸臣站在太廟前,與曹盼叩拜,就連小小的曹承,也被夏侯珉抱著出席在此。
「陛下。」曹恆怔怔地看著最前面屬於曹盼的牌位,一旁的胡本與她拿著香來,喚了一句,叫醒了曹恆。
曹恆回過神,伸手自胡本的手裡接過香來,與曹盼的靈位,一拜,再拜,三拜,親自將香插入香壇之內。
之後一切的程式都是按規矩來,曹恆只是看著前面,聽著禮部尚書的荀輯不斷地誇讚著曹盼,敘述曹盼一生所為。
雞蛋裡挑石頭說的就是曹恆吧,對於荀輯說起曹盼的事跡,她這聽完,很是覺得荀輯裡面寫的有許多都是誇大的,完了會她要找荀輯好好地說說。
正讀著祭文的荀輯突然收穫曹恆一記涼涼的眼神,很是莫名,結果曹恆已經移開了目光。
百思不得其解的荀輯想著今天的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當的事?
周祭完畢,群臣散去,曹恆輕咳了一聲,荀輯讀著祭文已經提心弔膽的了,再聽到曹恆一咳,哪怕他本來的動作是與眾臣一般退出去,這時也停下了。
「陛下。」荀輯喚了一聲,詢問地看向曹恆。
「這一次的祭文,朕原先是信任你,並沒有複閱,聽你讀來,頗有些誇大,以後要實事求是。」曹恆直接道出了自己對荀輯的不滿所在。
可憐的荀輯聽著這話是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聽話地與曹恆作了一揖,「臣記下了。」
不誇大嘛,好!實事求是嘛,也好!
雖然在荀輯的心裡,自己寫的那份祭文,遠遠不能寫出曹盼一生作為的功勞,但曹恆既然覺得他說得過於誇大了,往後他就收斂一點。
一眼看去見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