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伴侶天人永隔的哀慟,有的只是對於即將到手財富的貪婪。
母憑子貴是吧?剛才那幾個女人的話再度於腦中響起。
確實挺貼切的。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他微微偏過頭,感覺左臉頰熱辣辣的疼痛。
戴茜憤怒的瞪著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快進去!”
她的手微微顫抖,旁人以為她是氣得發抖,但只有她自己明白,顫抖,是因為恐懼。
她不想在眾人面前丟了臉,才勉強鼓起勇氣端出母親的威嚴。堯深這孩子從小個性就深沉,有時她還真有些怕他。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有數。”楊堯深一點也不打算給她留面子,淡淡拋下一句,轉身便走。
“阿深,你給我回來——”母親尖細的嗓音自身後傳來,他卻已不再理會。
反正她能夠分到的財產也不會因為他的出席與否而改變,他應有權利保有自己小小的私人空間吧?
楊堯深頭也不回的走著,只希望快點遠離這個虛偽的地方。
“你不該這樣當眾給你母親難堪的。”忽然,一道聲音自頭頂傳來。
他抬眼,見著一名相貌和自己有幾分神似的青年,正蹲在石牆上瞧著他。
若沒記錯,這看起來比他年長几歲的青年是大伯的兒子,吊兒郎當的模樣,儼然是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
“不關你的事。”他冰冷冷的回應,足下的步伐踏得更快了。
他對於楊家人一向沒什麼好感,特別是眼前的堂哥。
明明自幼銜著金湯匙出世,被人捧在手掌心上疼寵,卻全然不思長進,不過才十八歲的年紀,幾次鬧上新聞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瞧不起這種人。
“還真冷淡啊!”楊堯修顯然看不懂他拒絕的神色,起身拍了拍褲子,輕鬆躍下那起碼有***高度的石牆,與他並肩而行。
“你沒別的事好做了?”楊堯深沒好氣的道。這堂哥非要跟著他不可嗎?
楊堯修聳了聳肩。“反正也沒人在乎我這敗家子的去向。”
堂哥漫不經心的語調,奇異的在他心中留下一道刻痕。
楊堯深覷了他一眼,卻在那輕佻的神情裡,看見一閃而逝的精光。
“你是嗎?”他不禁脫口問道。
楊堯修輕輕的笑了,“藏不住本性的人,是無法在楊家生存的。”
楊堯深聞言不覺一凜。堂哥可是在暗示他什麼?
“所以……你才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他問得小心翼翼。
楊堯修將手插進口袋,微微一笑,沒回答他的問題。“就某方面來說,你實在應該要感謝二叔的。”
“感謝那男人?”他不以為然。
為什麼該感謝那個對他不聞不問的男人?除了錢之外,他不認為那個男人曾盡過什麼為人父母的責任。但堂哥的話卻像一顆投入靜止湖水中的小石子,悄悄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不是固執不通的人,而且因為特殊的成長背景,使他比同齡的男孩更為機靈敏銳,很快聽出堂哥話中有話。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堂哥,到底想說些什麼?
許多念頭在腦海中繞啊繞的理不出個頭緒,他正思索著應如何開口,不料回身卻已不見堂哥。
“哇!居然有賣冰淇淋耶!要不要吃?”
啥?
話題跳得太快,楊堯深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見堂哥已溜至路旁的店家,買起冰淇淋。
他頓時愣在原地。
“喂,小堂弟,你想要哪種口味的?”楊堯修興致勃勃的看著玻璃櫃中一桶又一桶的冰淇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