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老闆娘竟然扯一扯老闆的衣服對我們說:“想用開水?自己動手燒,我們可沒空,要回房間看電視了。”說完,老闆娘扯著老闆轉身走掉。
我們全都為之氣結。
冰天雪地,夜間尤其寒冷,我們又都在雪地裡走了一整天,十分疲乏,晚上吃的東西又都是半溫熱的,完全不足以讓人取暖,現在所有人身體都凍得似一塊生鐵,手、足已經凍得生疼。
尤其是小林,穿得又不夠厚,小張的運動鞋也已經被雪弄溼了。
不能沐浴已經夠痛苦,如果臉、腳都不能用熱水洗一洗,人是會瘋掉的。
見我們全都一臉怨氣,餘紹明趕緊說:“桌子旁邊有個燒蜂窩煤的爐子,還沒有熄火,可以用來燒水,我來加個煤,應該可以燒一壺開水吧!”說著餘紹明開始動手,林鑑與柯忺宇趕緊過去幫忙。
在燃燒得通紅的舊煤上加上一個新煤,然後在爐子上放上水壺便成功了。可是用蜂窩煤燒開水,十分費時。小張、小林已經凍得吃不消了,餘紹明見狀,便囑咐她們先到樓上,躺上床暖一暖。可是兩人都不肯動,扭捏不已。
原來整棟樓,只我們兩間房住了人,她們害怕,不敢獨自上樓。
林鑑便自告奮勇陪她們一起上去。
餘紹明笑說:“你們都上去吧,燒開水又不是打老虎,哪用那麼多人!”
我看他一眼,不想把他一個人留下,但又不好意思主動留下來陪他。
正為難,小張提出:“梁醫生,你留下來陪餘醫生吧,我們剛好四個人到樓上打牌,反正你也不會玩牌,不如在這裡看看餘醫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或者陪他說說話也好,整個接待站,只有我們幾個人,挺怕人的!”
我立即鬆口氣:“好的!我一定留下來保護餘醫生!”
餘紹明笑說:“那要是有妖魔鬼怪來了,你可別先跑了,一定要頂住!關鍵時刻用美色誘惑他們,讓我先逃。”
我白他一眼,林鑑四人全都笑了,鬧哄哄地穿過院子,上了樓。
他們一走,整個大廳裡更安靜了,只聽見呼呼的風聲,肆意撞擊著木門。
門咯吱咯吱響,一下,一下,乾澀而詭異,像陳朽的乾枯老人,因乾癟無肉,骨頭和骨頭間摩擦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整個大廳已經破敗不堪,四處都有風凜冽地灌進來,凍得人手足都沒有知覺了。
餘紹明招呼我坐在火爐旁邊:“靠火爐近一點,不要凍著了。”
他坐在我對面,埋頭檢查爐火,發現新煤完全沒點燃。原來舊煤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火力不夠,帶不燃上面的新煤。
“如果,新煤燃不起來舊煤就燒完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別想有熱水了?必須找東西把新煤引燃。”說完,餘紹明起身,四處尋找柴火。結果,一無所獲。
我笑眯眯望著他:“我有辦法!”
餘紹明疑惑地看著我,我揚一揚手中一張10元鈔票。
“你不會想燒錢吧?”他瞪圓眼睛,似乎覺得我很白痴。
我睨他一眼,站起身,走到廚房碗櫃上,放下10元鈔票,把碗櫃裡一捆一次性木筷拿出來,再衝餘紹明揮一揮:“老闆娘那麼刻薄,讓我們吃冷的飯菜,又讓我們自己燒開水。教訓教訓她也好。反正10塊錢也遠不止買這些筷子,說到底,我還讓她賺了一點。”
他恍然大悟,一臉驚喜:“看不出你還挺聰明。”
我故意沉一沉臉:“原來你一直覺得我笨?”
餘紹明也不解釋,只哈哈大笑:“錦詩,你總讓我意外!”
他開始陸續把筷子放進火爐裡,木筷一見到火星,立即燒著,火苗輕快地舔著木筷,躥上來,我們欣喜地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