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決定一部電影生命力的存在。
她……
張智千吞了吞口水。
他想,要是這部劇真的是虞漁做編劇所創作的,且她還在電影裡面將自己作為主演那樣完美地呈現出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強大的人麼?
也許因為在現場,張智千看到的也是虞漁怯弱而美麗的模樣,所以,他很難將於虞那張臉同影視圈推崇備至的才華和審美力度聯絡在一起。
震撼】
張智千在想到這些彎彎繞繞的時候,在word的介面上,緩緩敲打出了這兩個字。
良久後,他才摒棄這些複雜的思緒,真正地回想起影片來。
*
可是回顧了很久。
張智千卻不太記得電影裡一些很具體的事了。
就好像是從一場繁華的舊夢裡醒來之後的那種四顧茫然感。
以前在編輯影評的時候,他總能很精準地回憶起一些好或者不好的片段。
而這次,張智千回憶出來的,卻只有那種迷迷茫茫的,以江初眠為中心的泛黃的畫面,譬如那許諾看她時充滿佔有慾的眼神,張敏看她時驚豔眼神,徐胥城看她時後悔的眼神,還有她站在窗邊的某些模樣,她在轎子裡搖晃著的身軀,她躺在軟榻上聽戲的姿態,也想起那些青年們望著她失神的可笑樣子,以及她那些天真的、怯弱的、柔軟的話語。
一幀幀,一幕幕,居然都纏繞著她的影子。
一直到這些人全部都消失在歷史的煙塵中,只留下嘆息的時候,她的影子也還在陽光下被人拾起,又重新用驚豔的目光打量。
關於她的一切,都好像是泛黃的畫卷。
她周圍的背景和人都成為了那泛黃的邊角,唯獨她,在畫卷中央仍舊熠熠生輝。
可她始終在畫卷裡。
你只能透過那迷濛的眼,去望見她的虛影,偷窺她身上泛著的微光。
那種明明滅滅的……宛若宿命的……
宿命。
腦海裡蹦出這個詞的時候,張智千愣住了。
他好像抓住了什麼似的。
宿命感。
他知道,為什麼明明這部片子的劇情不算複雜,卻令他始終沉溺在了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裡難以自拔了。
就是宿命。
這部電影裡,由江初眠這個人,帶出了那種宿命感。
所有人愛著她,對她難以自拔,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麗的外表,而是因為她身上的那種感覺——她便好像是院子裡頹敗而豔麗的桃花,是雕花窗外的夕陽西下,是繁華和陳舊裡的末日夢境,是江山氣絕前的迴光返照。
——是塵封的匣子裡,熠熠生輝的珠寶。
所以……人們對舊時代的不捨和遷就,全部都匯聚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她是隱喻,是落入大地的最後一滴雨水,是宿命的考驗。
這種宿命感,本身就如同夢一樣流光溢彩,在陳舊的外皮下熠熠生輝。
於是這個故事,也像是夢一樣,在結束之後,令人感到“春夢了無痕”,可卻無比地失落。
審美得到了盡然的滿足。
而觀影者潛意識的情感,也在觀影者所並不知覺的時候,被滿足了。
這種幻境似的虛無、美麗而龐然的感覺,很難呈現的。
可是,在這部劇裡,完整得到了呈現。
——在虞漁的主導下。
“嘶……”張智千不知多少次,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他在鍵盤上敲打著,過了很久,他才完整地記錄好了這一次的觀影感受。
等坐在座位上思考的時候,他才想起:所謂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