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也沒說。
“阿寄,你不要總是……”
她的話語都被吞吃入腹,吞得支離破碎。
而她輕輕柔柔、驕矜地喊出來的“阿寄”兩個字,就像是上好的藥。
望著虞漁臉上無邊的春色,那水靈靈的眼睛,江寄覺得,要是哪一天死在她身上,他也沒什麼不願意。
良久,虞漁才得以有一點喘/息的空間。
“周紹月從英國回來了,你說,我是一槍斃了他,還是把他綁上石頭,沉進海河何底。”
他看起來並不相是在說玩笑話,語氣低沉,脖子上浮現出動氣時候才有的暴露出來的經脈的凸痕。
虞漁臉上露出一點詫異的神色,揉碎在她那眼角微微的水光裡頭,可儘管如此,她看起來如此可憐而惹人目不轉睛。
她也許在想另一個男人。
這一想法使得江寄心裡的妒火如同掉進煤油裡頭的火星,瞬間便引起了騰騰的火勢。
可下一秒,這火便因為虞漁的話而暫時冷靜了下去。
她那微微紅腫的唇吐出柔情又很無情的字來。
“我同他離婚。”
“將軍何必揹負人命。”
“他不愛我,我便不愛他。”
她的脖子柔軟地俯下,臉頰貼在江寄的脖間。
方才的一系列的動作,似乎讓虞漁變得很沒有力氣,每天更新各種資源,歡迎加入南極生物峮七留陸五令八巴兒吳她的聲音有點弱,還微微帶著點抖:“我現在愛的是將軍。”
她的話簡直稱得上纏綿悱惻,在這春風裡頭,顯出泛黃的卻又充滿豔麗的生機來。
江寄虎口的那道疤痕已經癢得很劇烈。
她像是柳條一樣,微微伏在他的身上。
他的心像是被這柳條一卷又一卷地纏繞起來。
並不透風。
“為什麼愛我?”
“因為將軍愛我呀。”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理所當然。
因為你愛我,我便愛你。
這話簡直聽起來薄情又深情,薄情得像是窗外落下來的桃花花瓣,深情得像是她這鬢髮間桃紅色的緞珠釵。
江寄眼神深起來:“若我不愛你呢?”
可女人沒問為什麼,只是累了似的,輕輕抵著他的脖頸呼吸,熱氣一陣陣地噴灑在他那凸起來的喉頭上。
她並未問“為什麼將軍不愛我”或者做個回答。
她只是用那向來細弱的,如同霧一樣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纏纏綿綿地道,宛若撒嬌地道:“將軍愛我。”
這是個陳述句。
江寄的心被這柳條束縛得密不透風,虞漁稍微一用力,這心便如同豆腐一樣,碎成了渣。
他沒有任何法子,虎口處的那道傷疤火燒火燎。
他再也忍不住,沉重地呼吸著,然後如同瘋狗一樣,對著虞漁壓了下去。
虞漁漆黑的發在鬢邊凌亂,臉頰的春色比外頭的桃花還要豔麗。
江寄說:“死在你身上,我江寄有什麼不值的?”
他的聲音不過是一個“死囚”最後的宣誓。
聲音那樣沙啞。
*
周紹月在回過的路上,偶爾泛起自己來時帶過來的書籍,不知怎麼的,就翻到了那部詩集。
一種乾乾的桃花的香味從裡頭泛出來,周紹月如同被什麼牽引了心神似的,便開啟那書頁。
一年前被他夾進去的桃花,此刻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那斯文的清冷的臉上,驀然就浮現出某些怪異的神情。
他忽然便想到了去年春天的時候,虞漁坐著那頂軟轎下來,眉眼藏在水紅色的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