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靜默於水下,卻沒有溺水,而長出了魚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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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的她,和二姐是有點相似的。只是在經歷過種種之後,她若是再回到現實,也不再是來之前的她了。
眼看著餘魚和二姐的關係越來越親近,另外兩個姐姐便覺得不自在。
總覺得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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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南被餘魚收入麾下這件事,一度令六子覺得有壓力。
然而儘管舒南來了,也是被餘魚“發配”去徐寧硯那邊,做徐寧硯房地產那邊的事,呆在餘魚身邊的還始終是六子。
“北村那邊的地皮也全部都盤下來了,這次比西街順利多了。”
六子和餘魚彙報北村的情況,餘魚沒抬頭,只是道:“順利是正常的,那邊是江捱在管。”
聽到江捱這個名字後,六子覺得耳熟,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人究竟是誰。
是曾經住在餘魚隔壁的那個小子,爹好像是江潘峰。
“他怎麼會去北村管事……我看他……”
六子想到什麼似的,住了嘴,眉頭皺了起來。
“老大,你是說他故意在幫我們。”
“他,是不是對你……”
餘魚沒回答這個問題,而只是低頭接了個電話。
“二姐?你來西街?好,我找人開車接你。”
“可不要再給我介紹物件了。”
聽到物件兩個字,六子眉心一跳,暫時把江捱也拋到了腦後,他忽然想:老大也是個男人,以後難免要娶妻生子。
可六子的眼神在半個身子隱匿在陰影裡的餘魚身上盯了一圈。
餘魚撐在桌面上的一隻手露出點清瘦的弧度。
幾乎是瞬間,六子便想到那時剛剛跟著餘魚的時候,碼頭那次的事兒,想起餘魚逆著白光的如同救世主般的影子,六子忽然有點難受。
他想,在他慢慢出人頭地,成為混混時期的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人物的時候,很多事情從無法掌控到在他的掌控之內,那些曾經喊他六子的人,如今要尊稱他一句六哥。可很多事情,卻也慢慢地脫離了掌控。
他當時在病床上就想過,他是要為餘魚賣命的。
到現在,他也還是這樣想。
他對於餘魚的崇敬,早就變了味道。且如同四散的、升騰的煙霧,變得張牙舞爪,變得無法掌控。
六子在餘魚掛掉電話之後,便問餘魚:“老大,你什麼時候談物件,家裡介紹了嗎?”
餘魚“嗯”了一聲,很清淡地答道:“家裡姐姐想撮合,我沒心思。”
“是現在沒心思麼?”六子拐著彎打探。
餘魚:“說不上來,以前,現在都沒心思,以後……”
餘魚看向六子,劃過六子有些緊繃的臉,餘魚忽然改了口:“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我不知道。”
六子那硬挺的眉頭便垮了下去。
餘魚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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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發展得紅紅火火。
舒南在徐寧硯那邊和徐寧硯玩著兄友弟恭的戲碼。
周許年幫餘魚將一些需要的檔案辦得妥妥帖帖。
西街周邊的那片區域建起了高檔小區,北村的商業中心也漸漸成型。
造船廠在餘魚的帶領下發展得紅紅火火。
在北村逐漸繁華起來之後,以北村和西街為輻射中心,這中間餘魚在地圖上畫了地盤,畫下的地盤,都逐漸建起了高樓大廈和密密麻麻的住房。
如今,西街北村很少再發生如之前餘魚剛進入西街的那種鬧事兒的戲碼了。
原本暴力的廢墟之上,建立起了秩序與和平,當然,還有規整的街道和整齊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