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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姑娘!多謝姑娘!”畫師眼睛放出光亮,連忙打躬作揖了起來:“那張畫作實非在下不盡力,而是你家主人……”
“再叫一聲,我就剁碎你的舌頭給狗吃!”
陰森森的嘶吼,讓畫師抱著銀子就往石屋外的碎石子路衝去。
老天爺!世上怎麼有那麼可怕的男人,大白天的像妖魔現身!
柳絲絲習以為常地嘆了口氣,這一年來,爺嚇走的畫師沒有十個也有八、九個了。
她走到西邊的菊花叢,隨手摘了一小把秋菊,才又推門回到石屋。
“爺若再嚇那個小個子一次,他準尿褲子。”江灩灩漾著笑,彎身收拾著那些被爺踢翻的几椅。
柳絲絲將花朵插在爺繪圖的石桌上,感覺到爺抬頭看了那花一眼。
她總覺得爺所描述的白衣女子,神韻是神似秋菊的——爺定然也是這麼認為,否則不會讓人栽上那麼一大片的菊。
“什麼畫魂高手!一堆沒用的糞上!”
莫騰的目光從明雅的秋菊中回過神來,使勁地瞪著手中畫絹上那張盈滿淺淺笑意的女子的臉龐——
畫的這是什麼該死的風塵女迎客姿態!
“她”——不笑!
啪地一聲撕裂畫絹,畫上堪稱清秀卻毫無特色可言的女子立刻首身分離。
“爺,喝茶。”江灩灩遞上一杯降火的百草茶,卻聰明地站到幾步外,以防爺的脾氣波及己身。
爺的個性原就陰晴不定,事情一不如意,便會獰惡如鬼、囂然如魔。橫是爺的五官偏又長得張狂,粗濃雙眉一擰,孩子都不知道嚇哭幾個!
“把這堆廢紙拿去燒掉。”
莫騰的腳掌洩忿地踐踏著最高階的雲紋絹紙,硬是要把那女子的臉踩成髒汙一片才甘心。只有“她”,值得襯在這樣的畫絹上!
柳絲絲不無惋惜地彎身撿起細緻的紙片。好可惜哪,這樣一張上好的紙足夠讓一家三口溫飽的。
爺真是太浪費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就用不得這種好東西嗎?”莫騰一看到柳絲絲不捨的眼神,惡脾氣就冒出了口。
他忿然地搶過紙絹丟到火爐中,順手也把那堆畫師來不及偷偷帶走的天價絲絹全丟到火焰之間!
柳絲絲咬住唇,只能把頭壓得更低。
“爺有著一身絕好技藝,天下人讚美都來不及了,自然有資格用世上最好的東西。”江灩灩一邊向柳絲絲使眼色,一邊擰了條冷手巾,笑意迎人地遞到爺手邊。
都跟著爺十年了,絲絲怎麼還是學不會看臉色?爺厭惡任何人違逆他的意思。
莫騰冷哼一聲,推開江灩灩的手,瞧也不瞧一眼。
“從去年秋末畫到今年夏末,竟沒有一位畫師能畫出夢姑娘嗎?”江灩灩小心翼翼地問道。
“誰許你叫她夢姑娘的!”
莫騰的黑眸惡狠狠地一瞪,室內氣氛頓時凝結。
“灩灩以為她在夢裡出現,所以便如此稱呼,並無惡意。”完了,又說錯話了。
“你的意思是懷疑她根本不存在?”
莫騰一腳踹向檀木椅,猛地將木椅踩成支離破碎,原是靜謐人心的檀香氣味飄散在室內火爆的空氣中,顯得極端怪異。
“爺,您先別火。您說的話,灩灩哪一回懷疑過。”江灩灩低著頭狀似懺悔,心中卻是咒罵了這個姑娘千百回。自從爺夢見了那姑娘之後,脾氣更加爆烈,就連掙錢的鏈刀鍛劍的工藝都荒廢了不少。
“是啊!你們有什麼資格懷疑!你們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不該有!十年前賣身給老頭子為奴時,你們就該全變成啞巴的!”
他怨恨老頭用錢換來兩個死心塌地的丫頭!他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