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天晴,雪白吉普沿著公路飛馳,陽光曬化路上的雪,沿途雪球泛著光。
陳嘯之直視著前方,沉穩道:「我讓朋友來開走就行了,反正i-15也沒有很遠。」
沈晝葉抬起頭向天上看,發現雲成為了天的波濤。
白山連綿萬裡,浩渺雪原之中一道天塹通途的公路,吉普碾過雪塊與草葉,向遠方野蠻地開。
「我昨天……」沈晝葉不太好意思地道:「還有一個很糾結的事情。」
陳嘯之握著方向盤,挑起一邊眉毛,示意她說。
沈晝葉想了想,鼓起勇氣說:「昨天下午,你根本沒被我吸引到。」
陳嘯之:「……」
他在開車,沈晝葉只看到了側臉,但是還是看出陳教授連鼻孔裡都裝滿了蔑視,一臉『你認真的嗎』……
也是,畢竟是那麼一個晚上,沈晝葉隨便回憶一個片段,都會覺得耳朵發燙,說自己沒有吸引力都覺得是胡謅八扯。
於是她據理力爭道:「我昨天下午打扮得那麼用心!和張臻頭對頭化了一下午的妝,她給我梳頭梳得我毛都要被她薅禿了……結果一下樓,你根本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把我當蘿蔔白菜看。」
陳嘯之:「……」
陳嘯之說:「哈?」
沈晝葉:「……」
女孩子竭力解釋:「你還不明白嗎!我都打扮成那……這樣了!」
陳嘯之:「……?」
陳嘯之一下破功,嗤地嘲出聲。
「什麼傻逼想法,」他嗤嗤地笑得喘不上氣:「弄了半天你就糾結這玩意?」
沈晝葉眉毛一擰:「——就、這、玩、意?」
又生氣了,陳嘯之想。
她似乎永遠都長不大,不願穿高跟鞋,孩子似的赤著腳,氣氣悶悶的只套了昨天的裙子和大衣,頭髮沒梳還把妝擦沒了,像個小要飯的。
這小要飯的還憋了一肚子氣,大有殺了他的意思,沒點兒收斂模樣。
「沈晝葉,你說的有影麼。」陳嘯之憋著笑道。「我覺得你挺漂亮的啊。」
小乞丐也有自知之明,低頭看了看自己亂七八糟的頭髮,難以置通道:「就這?就這?漂亮——你敷衍我吧?」
於是陳嘯之沉默了一會兒,收斂了笑容。
「這麼多年,沈晝葉。」他說。
「每年,每月,每一天,我都覺得你很美。」
-
……
他們在加州邊陲的一個小鎮拐下公路。
小城霽雪,劍蘭東倒西歪,埋在昨夜雪裡。沈晝葉一下車就覺得冷且餓,毫無準備地出門實在是太錯誤了——於是陳嘯之專程帶著她吃了頓豐盛早午餐,加了滿箱油,又開車去沃爾瑪,給還穿著正裝的二人買了能可勁兒造的衣服,和路上要啃的乾糧。
「要不是我,」陳嘯之推著車嘲道:「這個環節就不是你我吃早午餐了,是你在亞利桑那沿途要飯。」
沈晝葉立刻氣墩墩:「你這是憑空臆測,沒有半分根據。」
陳嘯之微一思索,答道:「確實。」
沈晝葉覺得自己佔了上風,剛準備得意一下,陳嘯之又道:「你哪可能走到亞利桑那,也就在加州要飯。」
沈晝葉:「……」
沈晝葉說:「你才要飯,你全家都要飯,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陳嘯之懶得做出任何回應,丟給沈晝葉一雙新買的雪地靴示意她上車去換,又拎了兩雙拖鞋,抱著一大箱他買的物資,大步走向停在超市門口的吉普車。
「……我們在路上要走幾天?」沈晝葉抱著靴子,兩步跟上。
陳嘯之思考了下:「再說吧,反正是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