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睜開眼睛,發現罪魁禍首兼心理陰影的一條胳膊此時橫在自己胸口上,睡得十分安詳。
沈晝葉:「……」
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把夢上升到現實,不能遷怒這個姓陳的, 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沈晝葉重複三遍, 停頓一瞬, 惡毒地踹了姓陳的一腳。
陳嘯之吃痛, 幾乎是立即就睜開了眼睛。
「……早,」他模模糊糊地說, 然後閉上眼睛, 無意識地把沈晝葉摟進了懷裡。
沈晝葉:「……」
陳嘯之沒穿上衣,被窩裡兩人肌膚溫暖熨帖,貼在一處十分舒服;沈晝葉被他一抱,氣突然就沒了。
「……早飯想吃什麼?」陳嘯之半夢半醒,賢惠地問。
沈晝葉被他抱著,臉擠在他結實挺拔的肩膀上, 想了想:「宮門口饅頭鋪的麻醬糖花捲和粘豆包配朝陽門外杭州駐京辦的蓮葉八寶粥。」
陳教授:「……」
小青梅很嬌貴地說:「麻醬糖花捲要香廠路那家。」
小竹馬:「…………」
任勞任怨的小竹馬保證道:「回國一定給你排隊,現在換一個。」
沈晝葉順從地提出下一個要求:「……西四的豬肉大蔥包子和黑窯廠街糖油餅——再加一小碗豆腐腦兒,榨菜和小蝦皮要多。」
「……」
陳嘯之睜開眼,看著趴在他懷裡的女孩子,她耳朵尖尖還帶著昨夜咬出來的牙印——又慢吞吞開口:「故意找事兒是吧?再換個, 我給你做。」
沈晝葉搓手手:「那我要護國寺奶油炸糕……」
嬌氣鬼話音未落,陳嘯之手一動,霎時間被下啪嘰一聲。
沈晝葉:「……」
聲音非常清脆,有金玉之聲。
「你……」沈晝葉震驚至極,甚至結巴了起來,「陳嘯之你憑什麼打……打我屁股……!!」
陳嘯之看著她,慢悠悠反問:「不該打?」
那下並不痛,但沈晝葉自幼沒人教訓,連她爸都沒動過手,呆巴巴地說:「那……那也不是……」
那我的屁股也不是你能打的!沈晝葉想咬死他個崽種。
「再說了,」崽種面無表情道:「沒少挨屁股吧。」
沈晝葉:「……」
狗東西,沈晝葉瞬間臉紅到了頭頂,一聲不吭,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處,任由姓陳的崽種緩慢揉她的腦袋和耳朵尖尖。
「欠揍的東西,」陳嘯之又愛她,又想看她被欺負哭,慢慢道,「你要是生在我家裡頭,三天兩頭蹬鼻子上臉,我爸媽得去小區裡折小藤條抽你。」
沈晝葉被小竹馬當成解壓玩具般捏吧著玩,耳朵被捏著扭來扭去,氣鼓鼓道:「我乖得很,誰像你一樣,上房揭瓦被藤條抽的是你吧。」
陳嘯之冷笑不已:「你也不想想是誰派我去上房揭瓦的啊?」
沈晝葉被捏得耳朵都要掉了,拍他得寸進尺使起勁的爪子,道貌岸然地回答:「反正不是我。」
「……」
陳教授面無表情:「沈晝葉,我竟然想不起來小時候我哪次挨抽,不是因為你的主意。」
……
沈晝葉忽然意識到這不是汙衊,小陳嘯之真的因為她捱了不少揍,儼然是個完美受害者;如今長大的受害者意識覺醒,仗著個頭比她高二十多公分,將罪魁禍首蒙在被子裡揉來揉去地欺負,又把她從被子裡抱出來,靜靜抱在懷裡,任由太陽曬著自己的脊背。
「…………」
陳嘯之摟著人曬太陽,懶洋洋道:「你混帳得很呢。」
沈晝葉頭髮亂糟糟,又臉紅又胸悶,小聲說:「……那你還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