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葉沉思一秒,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
「就算有,」沈小師姐一臉天真,毫無愧意地補充:「也是你自找的。」
陳只只:「…………」
「只只。」沈晝葉又認真地叫他。
陳嘯之有點憋屈地嗯了一聲,示意她說。
然後沈晝葉問:「你喜歡我嗎?」
陳教授那一剎那耳根都有點泛紅,支吾道:「……這個問題……你還需要……問嗎?」
沈晝葉很真誠地點了點頭。
「……,」陳只只羞恥到抬不起頭來,艱澀困苦地憋出句話:「……當然喜……喜歡啊。」
沈晝葉聞言好奇道:「只是喜歡而已嘛?」
「……」
陳只只臉紅耳熱,躲著沈晝葉的目光,說:「……怎,怎麼可能。」
沈晝葉覺得有趣,眨了眨眼睛,帶著絲困惑道:「你要說得詳細一點。」
她的竹馬臉紅得能燙熟雞蛋,他求饒地看向沈晝葉,發現後者根本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他別無選擇。
「……很……很喜歡。」
這三個字令他羞恥得幾乎鑽進地縫。
沈晝葉露出不滿神色,道:「再詳細一點。」
「……」
可憐陳嘯之遭此酷刑,幾乎活不下去了,但沈晝葉沒給他「不說」這個選項。於是他牽著女孩子的手,羞恥地張開嘴。
「就,非常喜歡,」陳教授艱難道:「就算再過十……再過二十年。再過五十年六十年。——我也還是……你知道的……」
「不是你就不行。」
陳教授耳朵紅得像嶺南晚春鳳凰花。
他的小青梅開心地眨了下眼睛。
他們走在去餐廳的路上,春日如羊皮紙上流瀉的、亙古的詩。
「然後呢?」沈晝葉問。
陳嘯之立刻毛了:「沈晝葉你沒完了!」
沈晝葉現出失望的表情:「就這?」
陳嘯之:「……」
事實是他幾乎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
陳嘯之不是個誠實的人。他生性壓抑彆扭,心底卻有一片花朵綻放的花園,那處有春夜細雨,有一叢叢杏桃花、南國鮮紅的牡丹和春來發幾枝的紅豆,有綿延不絕的雲霧與愛。那些雨與花在這個男人心裡傾瀉了半生,可面上不顯露分毫。
你讓他傾訴,他都無從開口。
沈晝葉看著他說:「可是,只只,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
陳嘯之微微頓了一下。
「——喜歡和你呆在一個房間裡什麼都不做,」她認真地講,「喜歡和你天南海北瞎聊,聊我們經歷過的,將要經歷的,也喜歡和你手牽著手。」
女孩子說完,揚了下他們的手,十指相扣。
「你呢?」她友好地問。
陳嘯之耳根通紅,匆忙點了點頭。
「……我……我也喜歡。」
女孩子笑了起來:「我還喜歡在聽完講座後看到你站在門口,那感覺就像我們上學的時候你等我從辦公室問完題出來,我們一起放學回家。我喜歡和你一起等紅綠燈,喜歡和你一起看一天的日落,總是能讓我想起我們小時候爬上瓦房頂,那時看見的地平線盡頭的腳手架和夕陽。」
陳嘯之沙啞道:「我也……喜歡。」
「只只,我總覺得我們的人生不曾分開過,」
沈晝葉誠實道:「彷彿我和你一起走過無數個我人生中重要的時刻,從小,到大。每一個。」
「——哪怕你那時並不在場。」
陳嘯之靜了下,低聲道:「……我也是。」
「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