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葉:「……你快……」
『從我面前消失』還沒說出來呢,年輕的陳教授就將目光一轉,落在了她身上。
「葉葉?」
他和善可親、溫柔可靠地說:
「夜裡黑,我不認識路,你送送我吧。」
沈晝葉:「……??」
都不提你小時候,光著一個星期你都來這裡多少次了?你他媽還不認識路……?
今晚演戲演上癮了啊?
-
……
兩位長輩與陳嘯之道別。
接著,他們身後的門啪地合攏,將一群蚊子和兩隻晚輩關在門外,月光灑落庭院。
晚輩一號沈晝葉揉了揉眼睛,小聲問:「我送你到哪……」
「——送我去衚衕口。」陳嘯之脾氣很壞地說:「剛剛沈晝葉你用那眼神瞪我做什麼?」
沈晝葉:「……???」
這人一出來,就變了張臉。
陳嘯之道:「我剛剛和你媽說話,就覺得你對我意見不小。還瞪我,誰教的你瞪我?」
沈晝葉反問:「你不欠瞪嗎?」
「你對我脾氣這麼壞,對我媽媽我奶奶脾氣就那麼好,」沈晝葉看向他:「現在一出門對我橫起來啦?」
然後沈晝葉又湊到他身上聞了聞,挑剔地說:「……還噴了香水。」
「噴香水怎麼了,」陳嘯之聲音冷漠:「我給你奶奶留個好印象有什麼問題?」
沈晝葉覺得陳嘯之的香水很好聞,忍不住又嗅了嗅,嗅完繼續找茬:「沒問題。可是你對他們和對我兩副面孔,我就是看不慣你在他們面前演戲。」
陳嘯之:「演戲怎麼了,演戲就不是我了?」
「……,」靠,什麼人啊。
陳教授握住沈晝葉的手,帶著女孩子推開了院子的小門。
她奶奶的門扉上貼著褪色的對聯,石灰水泥砌就的排水口濕漉漉的,深夜甚至還有隱約狗叫,遠處老楊樹在夜空中招展。
沈晝葉輕輕帶了下門,跟著陳嘯之走進彎彎繞的衚衕,他們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長。
沈晝葉問:「……說起來,李磊的事情怎麼樣啦?」
陳嘯之一愣:「什麼怎麼樣?」
「就是……」沈晝葉猶豫了一下,道:「他起訴你嗎?起訴的話我們是不是要晚點才能回加州了?」
陳嘯之平淡道:「不起訴,我擺平了。「
他家晝葉眨眨眼睛。
過了會兒,陳教授又很惡毒地嘲道:「他敢麼他?老子沒弄死他都算老子年紀大了吃齋唸佛。你別多想,剩下的交給我,我還能弄不死個李磊?你就那點小脾性,別為這點事兒操心。」
軟綿綿的沈晝葉聞言便不追問,眉眼一彎,對他說:「嗯。」
陳嘯之操著京片子隨口道:「乖啊。」
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步伐緩慢,好像都不想走到衚衕口似的。
夜空蕭索,花椒樹生在別家門外,被風吹得簌簌作響,他們走到衚衕口,陳嘯之的車就停在那,老楊樹在他們頭頂伸展枝葉。
「……」
「…………」
兩個人誰都沒鬆手。
陳嘯之沉默了許久,開口道:「……所以為什麼……」
沈晝葉也開口:「你以後要……」
兩個人同時住嘴,沈晝葉捂住嘴,用眼神示意他先說。
陳嘯之舔了下嘴唇,乾澀道:「……所以為什麼,你會反悔分手?」
沈晝葉眼睛一眨。
「……是……」陳嘯之沙啞道:「是我做了什麼?……你得給我個準信,要不然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