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馬覺得她像小屁孩,嗤嗤笑了半天,終於對她說:
「那這就夠了。」
-
他們回去時步行,沿著俄亥俄河走回去。
大河潺潺,金燈與月一同鍍在街頭。
沈晝葉很喜歡這樣的環境,便裹著厚厚的大衣,踏著小靴子,小心地在路縫上踩直線——那動作並不危險,但她一做就沒半點平衡感,時時刻刻讓人擔心她會不會摔死在平地上。
陳嘯之一手牽著她,冷漠道:「沈晝葉你能不能好好走路?你是沒有摔跤的條件都要創造一個是吧?」
沈晝葉很賣乖地討好他:「不是鴨,怎麼會?不是有隻只抓著我嘛?」
陳嘯之眉毛一皺,冷酷無情地賞了個字:「滾。」
「…………哼。」
沈晝葉哼完倒並不往心裡去,沒走兩步,忽然感到陳嘯之握住了她整隻手掌。
「……你不冷嗎?」黑夜裡,陳教授彆扭地捏她的手心,說:「手這麼涼。」
女孩子被陳教授牽著手,笑得眼睛彎彎。
「你的手好暖和哦。」
她的竹馬沉默了下,使勁攥攥她的手:「……廢話。」
……
一陣大風颳過江堤,燈明暗一剎,沈晝葉看見櫥窗裡貼著的新年快樂——後天居然就是新年。
哪有半點實感呢,她想,和陳嘯之粘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整個人浸在雲端,那句話怎麼說的?天上一日,地上竟是一年……雖然誇張了些,但也大差不差。
他們兩人,居然就像為彼此而生的。
他們聊了一會兒瑣碎的往事,又聊了一會兒他們的課題,沈晝葉這幾天在路上釐清了思路,陳嘯之開車之餘也提出了幾個設想。
兩個人將進展對了下,居然終於不再是南轅北轍的模樣。
「只只?」
沈晝葉忽然開口叫他。
陳嘯之一愣:「嗯?」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執著,一定要往華盛頓來嗎?」
陳嘯之牽牽她的手,示意她說。
「……我……」沈晝葉猶豫了下:「我總覺得,有什麼事在等著我。」
陳嘯之聞言,些微一愣。
「我說不出是什麼,」沈晝葉頗焦慮且混亂:「似乎有一個尾巴,有一個被我十年前忽略了的細節,有一個……答案。」
她道:「我必須回去看看。」
-
他們有很多天沒睡普通的床。
連日在路上,只能睡房車,沈晝葉又是個嬌生慣養的小脾氣,回了酒店就栽進床裡拔不出來。陳嘯之試圖把她踢去洗澡,但沈晝葉像個蟲一樣抱著被子,露出一副只要姓陳的敢踢她就敢哭一晚上的決絕神情。
陳嘯之看了半天發現那繭子無從下手,發了個小脾氣:「髒死你算了。」
好兇。
沈晝葉很痛苦,把臉埋進羽絨被子,在床上滾了滾,軟軟道:「可是我這幾天這麼累,還能是因為誰呀。」
陳嘯之:「……」
陳嘯之意識到不做人的是自己,立時靜了。
女孩子腳踝白皙細嫩,腳跟泛出點波斯菊一樣的紅,在雪白褥子和床旗上蹭了下,然後對他小聲道:「今晚我們就,普通睡覺吧……只只?」
那小嗓音是有點嬌嗔的。
沈晝葉這個女孩生得太好了,做什麼都像在頤指氣使地撒嬌,但因為人太甜美,沒有人能抵禦她的小號令。
——甜美。
開了葷的陳嘯之極力壓下那股躁動:「……行。」
於是沈晝葉笑了起來,展開胳膊要他抱抱。
他們在床上抱了抱,抱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