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萊是沈晝葉的同桌,班上的紀律委員,非常幹練,但大多數時候都非常隨和。潘老師將剛從國外轉學回來的沈晝葉安排在魏萊旁邊,就是希望魏萊能幫她熟悉環境的意思。
「別放在明面兒上。」紀律委員魏女士拍了拍她的肩膀,「老班看到零食就沒收。」
沈晝葉拿著那一袋糖和小餅乾看了看,立刻樂了,問同桌:「他憑什麼沒收呀?這是我買的。」
魏萊道:「我支援您繼續擺明面兒上,在美國待久了,也該受受社會主義老師的鐵拳。」
沈晝葉:「……」
十五歲的沈晝葉乖乖將那袋東西藏進了桌洞……
她拿出了語文課本,翻開《小石潭記》,看著上面自己小學生一樣的字兒,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書包裡摸出一管今早買的嗨啾軟糖,轉過了身。
她身後那對同桌都是男的,一個是英語課代表,一個是初三四班的班長——轉學來的沈晝葉被老師分配進了個金旮旯兒,前後左右都是班幹部。
「吃嗎?」沈晝葉拆開包裝:「草莓味的。」
課代表徐子豪沒臉沒皮一伸手:「要,轉學生,多給我點。」
沈晝葉一笑就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給徐子豪摳了兩塊小軟糖出來,然後望向了他的同桌。
她的同桌是個已顯出修長俊朗的、有點懶散而俊秀的少年人,他手裡捻著眼鏡,扭過頭,看著教室後門外。
「——糖。」沈晝葉笑得眼睛彎成兩隻小月牙兒,對他們伸出手去:「班長?吃不吃?」
十五歲的陳嘯之笑容一凝。
他有點找茬式的撩她一眼,聲音清晰:
「不吃。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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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廁所狹小的窗外,悶雷滾滾,兩個女孩在水龍頭前擠著洗手。
沈晝葉把手放在水流下沖,一邊沖一邊嘀咕:「沒道理呀。」
魏萊擠了點洗手液:「沒道理陳嘯之對你這麼壞……?是因愛生恨也說不定呢。」
沈晝葉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似的,撲哧笑了出來:「可是直到上週前,我都不認識他。」
魏萊:「……」
魏萊頗為疑惑道:「可是你轉學來的時候,他看你看了挺久的……」
沈晝葉又思索了一會兒,嚴肅地搖頭:「真不認識,怎麼可能認識。」
「——我在華盛頓生活了十五年呢。」沈晝葉挽起褲腿,抬頭道:「我怎麼可能認識陳嘯之?他誰啊?我前男友?」
魏萊:「……」
魏萊在沈晝葉屁股上一拍:「美國人了不起嗎!」
沈晝葉:「你才美國人呢!我明明是正經華僑……」
「……華僑不就是美國人麼……」
女孩的笑鬧聲音逐漸遠去。
窗外是綿密的、屬於北京城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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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他們有一個去北京市科技館的參觀學習活動。
靠近校門口的操場上,停著一排整整齊齊的大巴車。
外面雨下得不小,沈晝葉吃過午飯後就一路從教學樓跑過來,挽起的褲腿上都濕漉漉的,她上車後捏著寬鬆的校服褲子抖了抖,帆布鞋已經進了水,有點兒難受,那動作露出一點細緻白皙的腳腕,像是上好的白玉一般。
大巴上開著點空調,悶悶暗暗的,雨水淋在車窗上。
魏萊給她佔了個後排的座位,把位置指給她,又氣聲道:「噓。」
沈晝葉:「……?」
沈晝葉好奇地一看,發現她的位置隔壁,歪著一個正睡覺的、頭上蒙著校服的男同學。
這男同學在普遍偏高的北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