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嘯之:「……」
沈晝葉手扒在石頭上,寬麵條淚道:「我辛勞一生,甚至還沒拿到博士學位,就要交代在這裡……」
陳嘯之:「…………」
陳嘯之說:「你給我滾下來。」
沈晝葉頭搖得像撥浪鼓,堅持要扒著山當蝸牛往下蹭,陳嘯之左看右看也不捨得下手,最終咬了咬牙,踩著一側的砂岩,從上頭把她半摟半抱地抱了下來。
「你身體條件太差了。」陳嘯之捏著她的手,很不滿地說:「沒見過比你更不協調的。」
沈晝葉毫無愧意:「那你現在見到了。」
陳嘯之叭唧拍了她腦袋……
……
後面的路稍好走了些。山路在麓脊一側蜿蜒,遠方長河奔流。
他們攙扶著往下爬,速度並不慢,只是驕陽似火。沈晝葉被曬得不行,臉都曬紅了,陳嘯之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女孩子圍在頭頂上。
「沈晝葉。」他忽然說。
女孩子一愣。
「你從小身體就不好。」
她抬起腦袋,看向正往山下爬的陳嘯之。
「小時候就經常生病,住院,」他說話時並不抬頭:「七八歲的時候還因為哮喘休學,後來也大病小病不斷,今年我帶你去醫院看病,發現你在北醫還他媽有條挺吃得開的人脈——看病看出來的。」
沈晝葉心裡嘀咕,消化道潰瘍又不是我的錯,卻沒敢講出來。
然後陳嘯之道:「你奶奶甚至說過,她覺得你是早慧早夭的命。」
沈晝葉一愣:「誒……」
他們站在天穹之下,熾熱光線曬裂岩石。
然後陳嘯之冷漠地說:「回去之後跟我一起鍛鍊。」
沈晝葉:「…………」
「回去以後健身卡給你辦一張,」陳嘯之道:「我什麼時候去健身就把你一塊兒打包帶過去,斯坦福條件還挺好的,你上跑步機自己練心肺去。」
沈晝葉聽到鍛鍊就發怵,說:「可我不想……」
陳嘯之眉峰很兇地一挑:「你敢不去?」
「……」
沈晝葉被他拖著下山,過了半天,窩窩囊囊地為他辯解:「真的,只只我沒那麼糟糕的……」
陳嘯之頭都不抬。
沈晝葉更窩囊地把後半句話憋了回去。
在一片靜默中,風聲呼嘯天際,他忽然開口道:「我跟你一起,你必須活到八九十。」
那句話太過直白,沈晝葉眼眶忽然一紅。
陳嘯之說完就緊緊拽著她的手掌,帶著她走向峽谷之底。
他如今成熟有力的手再也不會鬆開——無論是前方是山路還是懸崖,是閃著光的春天,或是漫長雪白的俗世。
她用力地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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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了好一會兒,幾乎爬下了半山腰,陳嘯之說完話後就不敢面對自己,而沈晝葉神遊天外,突然小聲開口:
「只只,你原來真的是處男?」
陳嘯之:「……」
女孩子滿面wrx糾結痛苦和自知是直男癌的負罪感,又小心追問:「是真的,不是騙我的吧?」
時年二十五歲的陳教授張了張嘴:「……」
沈晝葉露出欣喜的神色:「不說就是預設啦?」
「…………」
「我就說嘛,」沈晝葉眼睛笑得彎彎的,蹦躂了兩步甜甜地抱住了男朋友的胳膊:「一開始那個速度那麼快!我還以為你人有問題……」
她說到快樂處甚至嬌嗔地晃了晃男朋友的胳膊,春風般撒嬌,幾乎連尾巴都晃了起來:「當時的感想是特別難受,都準備帶你回國找電線桿小廣告尋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