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晝葉一般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她太呆,話不太多,身上還總掛著個書呆子的稱號,儘管和她熟悉起來後她是個很嬌的女孩子,但是她展現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的,一直是一個聰慧而有點天然呆的學霸形象,還特別乖。
而這種形象,在別人眼裡,是很透明的。
——再漂亮都不行。
……
十五歲的沈晝葉嘆了口氣,一方面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另一方面覺得自己慘,只得像自己小學畢業舞會時看齊,埋頭吃桌上的小菜。
魏萊這生日辦在了一家蘇菜館裡,大廚應是蘇州人,做松鼠桂魚很有一手,其他菜也非常好吃。另有許多清口小菜,還有不少甜點——沈晝葉看中了那碗淋了酸奶的水果切,打算吃完醋魚就去舀一勺酸奶吃,當飯後甜點。
下一秒,他們班上一個男生過來,在魏萊這一桌上敲了敲,指著那盤沒動過的果切問:「老魏,你們這果切還吃不?不吃我拿走行麼?我女朋友想吃。」
「……,」魏萊眯著眼睛看了下,大概是以為沈晝葉不打算吃,而桌上也沒有別人,便乾脆地道:「不吃了,你拿吧。」
沈晝葉:「等……」
她還沒說完,那男生就拿了沈晝葉原本想去挖一勺的、淋滿酸奶的果切,直接離開了案發現場。
沈晝葉:「……」
靠,太沒有待遇了!
小轉學生捏著小勺子半天說不出話,她看了看魏萊,又看了看那個端走果切的男生,他確實是一路端去給他女朋友了,那個桌子上鶯鶯燕燕,人家女朋友嬌滴滴的,笑起來也是甜絲絲。
那一瞬間,沈晝葉感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憤。
我也想吃酸奶……為什麼那些受歡迎的女孩子有酸奶吃,沒有異性緣的女孩子難道不配嗎……沈晝葉難過地想。
不過人家確實笑得好可愛,要我也要把酸奶給她的。
下一秒鐘,沈晝葉頭頂上,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沈晝葉吃痛,而且極其迷惑,立刻捂住了頭:「……誒?」
她抬頭朝上看打她的人——卻失敗了,因為一隻手正死死壓著她的腦袋,不爽地問:「你怎麼這麼挑食?」
被摁著頭的沈晝葉:「……」
「——我早就想說了,」陳嘯之極其挑刺地道:「沈晝葉你這種吃肉就要剔掉肥肉,吃菜不吃菜白的人,到底怎麼活下來的?你爹媽不揍你嗎?」
沈晝葉說:「……???」
沈晝葉聞到他身上還有股很好聞的味道,像是某種海調的古龍水。沈晝葉恍惚了一下,想起他拿請柬的一瞬間,然後呆呆地抬頭看向他。
他是過來搭話的麼?被攻擊的沈晝葉無視了他刻薄的言語,心裡探出一朵鵝黃色的小太陽花,心想,他是來找我說話的嗎。
然後陳嘯之漫不經心地,對沈晝葉開口道:
「——沈晝葉,物理老師剛剛給我打電話了。競賽的事兒。」
然後他平靜地說:「跟我出來。」
沈晝葉:「……」
……媽的,原來是競賽……
不如說,果然是競賽。
-
酒樓外頭,東天一輪圓月高懸,行星黯淡。
黑夜裡,北風割過凜冬將至時綻放的、最後的黃月季。
沈晝葉跟在陳嘯之身後一路小跑。陳嘯之走路時不太等人,而且他個子比沈晝葉高了足足二十公分,腿也長,走路又快,沈晝葉想追上他得小跑。
沈晝葉跑得氣喘吁吁,小聲問:「你去哪?」
陳嘯之擰著眉頭:「你怎麼走得這麼慢?」
「……」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