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只有普通的客房,才作鴿籠似的毗鄰排列。
他這座上房的外間右壁,有一座小窗斜對著右鄰房的內間外廊,可以看到廊後洩出的燈光,猜想那一面一定有一座小窗,所以不但看得到斜映的燈火,也可以聽到內部所傳出的聲息,那座小窗並未關閉。
這裡是山下,沒有山上涼爽。
晚上旅客不關窗,是最平常的事。
他隱約聽到微弱的呻吟聲,一種並非全然痛苦,而出於本能所發的虛弱、絕望、無助的呻吟。
右鄰是兩個女人,這是乾坤手告訴他的。
半夜三更,顯然這兩個女人有了困難,他首先應該通知店伏前來處理。
可是,想想卻又覺得不妥,店夥可以處理急病,但對方如果是久年患下的老病老痛,把店夥叫來,豈不三方面都尷尬。
有外來的意外事故分心,警覺性便會自然地減弱。
不久,間歇性的微弱呻吟逐漸消失。
他心中一寬,沒有意外需要擔心了。把燈蕊挑散、調低,室中一暗。
剛趕走帳內的蚊蟲,剛放下帳,剛脫掉靴想就寢。
一陣奇異而悅耳的低吟聲,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是先前那種虛弱、絕望的呻吟,的確是一個女人在低吟某一段詩或詞,字音卻難以分辨清楚,但聲調確是曲牌,像是浪淘沙,更像聲聲慢。
低吟的音調很美,音色明晰,高低曲折控制得恰到好處,節拍雖然並不分明,但相當圓熟有致。
可是,隱隱出現另一種奇怪的旋律,憂鬱、低徊、傷感、如泣如訴……本來悅耳的低吟,逐漸變成傾訴感情的聲調。
他有點感傷,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