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萬兩銀子的鹽稅,那就是五百萬引。
如今鹽商們一年的鹽引數量是兩千萬引,共計二千四百萬兩銀子。
朝廷就要二千四百萬兩銀子全拿,一分都不給鹽政衙門留。
至於鹽政衙門的各種開支用度,那他們會稍微打點擦邊球,多拿一點點的鹽引來賣,這也是朝廷諸公允許的。
如今一口氣再增加五百萬引,鹽商那邊能撐得住嗎?老百姓們會因此負擔重嗎?
答案是很明顯的。
對於鹽商們的影響很小,對於老百姓們反而有好處,因為市場上的鹽多了,自然價格會下降一點。
那麼有人肯定會問,為什麼朝廷和老百姓都會有好處,鹽商也不會被影響的事情,之前不做呢?
原因很簡單。
利益問題。
鹽商們想要多賺,他們自然不願意出更多的錢去買更多的鹽引,寧願維持現狀。
朝廷上的各位大佬,派系林立,很多都和鹽商們有這樣那樣的聯絡,他們也不願意鹽商那邊震動,少了自己的一份孝敬。
於是大家都覺得,還是現在這樣就挺好,不用想什麼新花樣來折騰。
可是,如今連續三四年都遇到了不小的災害,戶部庫房前些年存下來的糧食和錢財,已經剩下不多了。
眼看著國本都有動搖的風險,許多和鹽商利益相關不大的大佬們,就積極的推進起了鹽務的革新策劃。
在這種大義的面前,朝堂上的大佬們只能退讓,尋求一個比較合適的數額,免得竭澤而漁。
革新派當然也不會想要竭澤而漁,所以大家都在積極的商討,尋求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份額。
只不過這種機密還沒有公開。
現在柳銘淇說起了票鹽制,皇帝才吐露了一點風聲。
劉仁懷擔任江南總督多年,鹽商們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生意,他當然瞭解得最為深刻。
六百萬兩銀子的份額,想來景和帝自己是滿足的,所以才會給柳銘淇講。
思緒迴轉,少年道:“鹽務總督白恆望的意思呢?”
景和帝平聲道:“他沒有發表意見,不過卻贊同了劉仁懷的意見。”
少年笑了,“這白恆望挺有意思的,那麼貪財,屁股卻還是在皇上您這邊。”
景和帝瞪了這個憊賴小子一眼,不過轉而也搖頭失笑起來。
鹽務總督和漕運總督兩位三品織造一樣,都是非常肥的位置,誰坐在這個位置上,都要吃飽喝足。
具體就看是吃多少而已。
白恆望可不清廉,他在京城都有好幾處的府邸,同時各種商鋪產業一大堆,繡衣衛的記錄裡全部都有。
但白恆望的膽子不大,遇到景和帝吩咐的事情,他都能去完成,每年的鹽稅也能按時按量的繳納,且鹽務從上到下都不會出亂子,這就已經讓景和帝比較滿意了。
甚至於柳銘淇還懷疑,白恆望每年是另外給了景和帝不少孝敬的內務府雖然產業多,天下礦山都是皇帝的,但終究還是比不上白得的銀子好。
“小子對於鹽務的事情並不熟悉,想來劉總督和白大人都贊同的說法,也是比較靠譜的。”柳銘淇斟酌一番,給出了中規中矩的答案。
景和帝不知道他是不是藏拙,他也懶得去多問。
六百萬兩銀子的份額是四位丞相都比較贊同的,即便是柳銘淇有別的意見,他也不會去聽。
不過柳銘淇說的分化鹽商的策略,倒是挺有意思,說不得又要用一遭了。
那賈子明不是很注重虛名嗎?
讓劉仁懷去他家的時候,給他過世的父母一個封號,不就好了嗎?
既讓別人看到,更是讓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