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銘淇看著苗炎發愣的樣子,不覺苦口婆心的道:“苗大人,你是堂堂的漕運總督,還兼任了欽差大臣,這一次倘若遇到東瀛人來襲,你難道就真的只能原地固守嗎?”
苗炎看了看柳銘淇,“殿下說的什麼話,我漕運衙門本身就沒有什麼武力,能護住整個淮陰,能把附近的漕運河道給護住,已經算是竭盡所能了。用守備之軍去和敵人廝殺,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漕運總督衙門原本是有五千精銳軍士的。
林鎮遠也沒有忘記訓練他們,他們比起周圍的駐軍來,無論是實力還是裝備,都要高出一籌。
不過這些人最重要的作用,還是守衛淮陰城。
淮陰作為大運河的樞紐,作為漕運總督衙門的所在地,重要性不言而喻。
五千人作為駐軍防守,平日裡倒是足夠了,在東瀛人打過來的時候,恐怕還得加上這兩萬老弱病殘的漕卒,才能穩得住。
就這樣的實力,你讓苗炎分出幾千人,甚至全部去殺賊子,萬一淮陰城被東瀛人掏了老巢怎麼辦?
苗炎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他有那麼傻?
少年笑了笑,“看苗大人的樣子,是把這兩萬漕卒當成廢物了,一點兒都不堪用。”
“不然怎麼樣?”苗炎攤開手:“兩萬漕卒,年齡在四十歲以上的就佔據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半至少又有三千跟乞丐一樣瘦弱不堪。頂多就能算八千的正常壯漢,但卻沒有經過任何的訓練!你讓他們做點活兒還行,打仗?還是算了吧!”
“這可不一定。”
柳銘淇道:“苗大人,雖然他們之前多有不堪,但到了您這邊,想來這幾個月身子骨調養好的,不在少數吧?”
漕運衙門一共有四萬左右的漕卒。
但平日裡他們可不是那些關卡上面耀武揚威收稅,兼帶著搜捕、抓獲那些走私商人的衙門公差,而是專門負責各種又髒又苦的修繕河道、清理河道、搬運各種漕運物資計程車卒。
這些人說白了就是苦力。
而且還是一直都保持著漕卒的身份限制,不能去別的地方幹活兒謀生的那種。
要是遇到漕運總督為人不錯,還能給他們三瓜兩棗的。
要是遇到苛刻的漕運總督,能不能吃飽飯都是問題。
因此才有了漕卒們效率低下,而且管理越來越麻煩的情況出現。
柳銘淇給苗炎的建議,第一刀便砍向了漕卒,真是獲得了上上下下的支援。
上面的朝廷大佬可以減輕負擔,精簡人員。
下面的一半漕卒可以解脫這種命運,剩下的待遇直接翻倍。
皆大歡喜
至於中間可以貪墨剋扣漕卒錢糧的官員,早就被之前林鎮遠案件洗了一次,苗炎又洗了一次,哪裡還有人敢說三道四?
但苗炎卻還得負責這兩萬人的生計,不能裁撤了就不管。
故而才有了這船廠的加大規模。
這都是一環扣一環的,柳銘淇早就幫忙他設計好了。
苗炎當時就覺得驚為天人,現在同樣覺得柳銘淇太聰明太有策劃能力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現在願意和柳銘淇談這個問題的原因。
否則他直接就讓柳銘淇取了馬匹和輜重趕緊滾蛋,不要耽擱他處理一大堆的政務。
思緒一晃而過,苗炎點點頭:“是的,現在調養好身體的,大概也有七八千人。要說在守城的時候能發揮功用的,應該也有一萬五千人左右了。”
“那挺好。”
柳銘淇圖窮匕見道:“苗大人你要是信得過我,你拿出五千人來,按照我給你的辦法訓練兩個月,保準能成為一支能殺敵保衛家鄉的精銳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