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府的位置有點偏,屬於一群親王宅院之中的角落位置。
自從仁王搬進來之後,這裡就更是冷清了。
平日裡連那些親王家裡的人,都不敢從這裡路過,一般會繞路而行。
以前的車水馬龍,以前的人潮擁擠,全都消散不見。
許多仁王府的奴僕們,心中都有著極大的落差,整個兒府中都有一股失落頹廢的氣息。
可仁王並沒有這麼覺得。
他沒事兒的時候就在書房裡面讀讀書,或者出來在池塘那邊釣釣魚。
有時候他還叫上了李帆,兩人一起殺一局棋。
晚上的時候,他就陪著自己的妻妾女兒們玩耍。
看上去,他是一點打擊都沒受的樣子。
今天李帆還是在亭子裡陪他下棋。
兩人邊下棋邊聊天,不過多是李帆在說話。
所有的侍衛和僕人們都被叫到了五丈開外,只能看到他們,聽不到他們的聊天內容。
“殿下,我聽說今天林耀、朱哲他們又來了?”
“嗯,他們日子過得苦,我就又救濟了他們一點。”
“呵呵,他們苦什麼苦?家裡雖然被查抄了,但皇上也吩咐給他們留了點用度的錢……只不過是他們擔心沒有了權勢,又被您拋棄,所以故意來賣慘罷了!”
“我知道,不過這也沒什麼。反正我也沒有多少用錢的地方。”
聽著仁王這麼感慨,李帆冷哼了一聲:“那群拿了我們錢的人,真是爛泥一坨!你說官員們倒不提了,受了您恩惠的勳貴和宗室們,沒有一個出來說句話的!”
仁王搖搖頭,“沒什麼,在這個時候,誰敢為我說好話?不落井下石都好了。”
頓了頓,他說道:“高霂你別擔心,這點挫折我還是受得了的。”
“我倒不是擔心這些小事兒。”李帆說道:“殿下,宮裡傳出來訊息,壽王這段時間天天往皇上的寢宮跑……而且皇上對壽王異常的喜愛,最近已經有兩天擺駕永和宮了。”
仁王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什麼?擔心他搶奪了太子之位?”
“對!”
李帆是仁王的第一心腹,見狀也沒有遮掩,說道:“現在不少人都在嚷著要支援壽王,還振振有詞,說您德不配位,而壽王卻正好合適!”
“哦,是因為銘淇那篇《勸學》嗎?”仁王問道。
“不僅僅是這篇文章,還有柳銘淇這個人。”李帆黑著臉,“倘若柳銘淇擺明旗幟的支援他的徒弟,恐怕這事兒就更加難辦了!”
仁王點點頭。
柳銘淇是公認的聖人。
倘若有柳銘淇來幫忙的話,不知道多少中立者會轉向壽王。
“但是銘淇有出面嗎?”仁王反問道。
李帆道:“他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壽王和您誰登基對他的好處更多,您不會不知道吧?”
“不會的,丞相他們不會贊同的。”仁王很堅持。
“雖然因為他的年齡小,許多中老年人還不大認可,但年輕一代之中的學子們,對他的認同度非常高。”李帆皺眉道,“我擔心的是,如果這年您不能重新站起來,那麼時間拖得越久,壽王的年齡越大,就越是對我們不利。”
仁王回應道:“那也要看我怎麼努力了,要是我沒有洗刷自己身上的恥辱,重新得到大家的認可,那這個太子之位不要也罷。”
李帆倏的離席而起,然後在他面前雙膝拜下,“殿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閉嘴!”
仁王呵斥道,“剩下的話不要再說,我也不要再聽……高霂,你要對我有信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