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慢慢點了點頭,“明年便明年罷……”
周襄天聽得此話,尋思了半晌,仍是沒得結果,只得說道:“大人,江蘇幫的船,藉著私押私貨的名目,扣下了二十隻。江蘇幫二當家已是從淮安向這邊趕來了。”
“李二當家來了,就煩周先生周旋一二罷。船—放了罷。”說罷,陳演便站了起來,“粟娘身子不好,前頭就偏勞先生了。”
周襄天見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凝視思索,猛地醒過神來,想明白他這般行止的原由,頓時變了臉色,連連嘆氣。
宅裡因著齊粟娘有了身子,整個冬天都是喜氣洋洋。節,陳演特意讓七夕和枝兒到天津衛大洪寺裡接了供佛的福德臘八粥,給齊粟娘添福。
齊粟娘看著松子、~、乳蕈、菱角米、瑣瑣葡萄熬成的八寶粥,連連搖頭,笑看著陳演,“當初在高郵,不過是花生、紅棗、栗子、江米,四村親友們便覺著上好了,今兒看著這個,過於精細了,到底是供佛的。”
陳演笑著未說話,枝兒在一旁道:“奶媽,這粥原是分三等,奶奶說的老家熬的已算是二等粥了,舍給貧苦百姓的三等粥,自然更薄些。奴婢聽周先生說,漕上不少年老、無依、傷殘的水手,雖是有著漕幫養老至於凍餓而死,但也盡著那些薄粥過節呢。”
陳演一愣輕嘆了口氣,齊粟娘見他不樂,連忙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邊,陳演不由失笑,便也轉顏和她一塊兒喝粥說笑般齊樂融融過了新年,後宅裡盡是歡聲笑語。
而北京城裡,卻是暴風聚雪。
“皇上廢了太子!?”粟娘猛然從新燒的炕上跳了起來得枝兒連忙將她抱住,“奶奶,你有身子了!小心些!”
七夕亦是驚得不輕,直待枝兒連哄帶騙把齊粟娘按在炕邊坐了下來鬆了口氣,陪笑繼續道:“回***話,太子被囚在了鹹安宮。皇上已是祭告祖廟,宣佈廢太子了。皇上的聖旨裡說……諸事皆因胤,胤不仁不孝,徒以言語財囑此輩貪得諂媚之人通訊息,尤無恥之甚……”
七夕知道齊的心意口氣兒把她想聽的,喜歡聽的說了個順溜曉齊粟娘聽不太明白這些文辭,一句一句地解說著。
齊粟娘眼睛越睜越大淚水越聚:多,到得最後,終是哭了出來:“哥哥——”
枝兒知道這事兒沒法勸,只得輕輕哄著,“奴婢知道奶奶心裡頭一直有這事,大爺還一直沒有送回老家下葬。現下***心願了了,大爺也該下葬了。”
齊粟娘哭泣著點,“我就等著這一天,一直等著這一天……”突然間想起一事,猛然抬頭看向七夕,“現在的太子是誰?是……是八爺?”
七夕連忙搖頭道:“回***話,皇上有再立太子,聽得京城裡傳出來的流言,說是皇上以後都不立太子,一直要等到皇上駕崩的時候,才有密旨。”
齊粟娘大喜過望,“皇上當真是聖明之至!”
河道衙門裡,春風吹開了滿園的紅梅。枝兒聽了齊粟孃的吩咐,剪了幾枝開得極好的梅枝,插了瓶,送到了前衙書房中。
陳演看完手上的廢太子邸報,甩手擲於書案上,笑著對枝兒道:“奶奶送來的
枝兒笑嘻嘻道:〃回爺的話,奶奶還請爺和周先生忙完公事後,早些回後頭,理兒正準備著席面呢。”
陳演面上泛起微笑,打了枝兒回去,趁著閒心賞玩紅梅。
陳演見得今日的紅梅格外婀娜,笑著對周襄天道:“先生,看這紅梅如何?”
“經了霜凍,越清豔了。
”周襄天心不在焉,不過掃了一眼,捋須笑道。他想著陳演暗中插手這些爺們的事兒,有些憂慮,勸道:“大人,太子雖是已廢,但四爺和十三爺此次亦受牽連。八爺日後的勢頭怕是難以相抗,大人切莫莽撞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