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運搖搖頭笑了。馬後炮誰不會,難的是擁有一雙能提前察覺危機來臨的利眼。這一刻,李承運終於對這個一直以來只肯叫他“李先生”的兒子生出了幾分激賞。
“李氏名下的產業也是時候進行整合了。”李承運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重巖,有沒有想過來李氏工作?”
重巖沒好氣地翻了個大白眼,“很稀罕麼?我又不是沒有錢。”
李承運,“……”
“有錢、有閒、不會累的像驢一樣,”重巖吊兒郎當地抖腿,“我日子過的挺舒服的,幹嘛要上李氏來找不痛快呀?”
李承運心想,難道在他心目中老子就是一頭拉磨的驢麼?
“再說了,”重巖掃了一眼辦公室虛掩的房門,賊溜溜的壓低了聲音,“再說儲君尚在,並無過錯。皇上三心二意,讓儲君如何立身?豈不是江山社稷之禍?”
李承運沒好氣地瞪他,“吃飽撐著了?好好說話!”
重巖的表情變得正經了一些,“李氏在目前的階段最重要的是求穩。百年基業,哪怕疆域擴充套件到了全世界,也要守得住才行。成吉思汗與你相比如何?他當年打仗,往西最遠打到了多瑙河畔,往東最遠打到了庫頁島,那又怎麼樣?”
李承運被他問的啞口無言。每次聽重巖這樣長篇大論的說話,他都覺得他的話裡有漏洞,像是在強詞奪理。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又總是抓不住這些漏洞。
“所以做人要知足啊。”重巖老氣橫秋地整理了一下校服的袖子,“李氏在你手裡擴充套件的太快,它吸收的東西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你正好可以借大少之手沉澱一下,鞏固鞏固你的江山。相信我,沒有人比他更合適做你的接班人了。”
重巖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個細節,他死前似乎立過一份遺囑。遺囑的內容是如果他不幸過世,要把李氏交到李延麒的手中。他當時也是這般考量,覺得李氏在自己手中擴張太快,正好需要李延麒這個守成的人才來鞏固他的戰果。不過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想到要立遺囑,重巖卻想不起來了。
李承運陷入沉思,顯然重巖的說辭頗讓他心動。
內線電話響起,敲碎了一室寂靜。李承運回過神來,伸手接起電話,就聽高雲柔聲細氣地提醒他,“李總,巖少爺該下樓了,距離他下午上課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已經通知了老陳把車開到前樓送他去學校。”
李承運掃了一眼他身上的校服,嗯了一聲,說:“我自己送他,下午的會你幫我推遲兩小時。”
高雲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呃,好的,我馬上辦。”
重巖也回過神來,擺擺手說:“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李承運不由分說地站了起來,“這一帶這個時間段打車不方便,我送你吧。正好還能在路上跟你說說話。”
重巖掃了他一眼,眼神裡微微透出幾分不懷好意,“感動了?是不是看我還你錢,心裡特別高興?兩百萬吶,可不少了,夠給小情人買套首飾了。”
李承運氣得要拿大耳刮子抽他,剛剛因為他那番話而在心裡湧起的感動欣賞頃刻間煙消雲散。心說這破孩子怎麼就這麼討人厭呢,一丁點兒也看不得別人高興。
兩個人走進電梯,李承運忍著脾氣問他,“快期末考試了吧?放假有什麼打算?”
重巖搖搖頭,“沒什麼打算。最多就是回去看看我姥姥。”
李承運試探地看著他,“放了假就跟我回去住吧。家裡的老人還一直沒見過你呢,好歹也是一家人,總住在外面像什麼樣子。”
重巖撇撇嘴,“你家的人有誰是真心想見我的?”
“小兔崽子!”李承運吼道:“沒人真心想見你?那我現在是在幹嘛?我吃飽撐的親自跑來給你當司機?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