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又顛簸了近一個周,還不算中途被沉瑟抽死又換了五六次的上好馬匹,也不算沉瑟再腦抽的犯甚麼低階的錯誤,誤入蠱陣,一行四人終於算是順利回到了祈安鎮。
蘇提燈是最先鬆下一口氣來的,這麼一鬆氣,才發現自己周身上下是有多困頓,可還是死死強撐著,維持著靈臺的最後一絲清明。
反正一會上那種癒合傷疤的藥,也會痛的要死,但那種藥也就醒著的時候上效果更好,倒不如上完了,疼的痛的一起睡過去。
薛黎陷本身有意想讓蘇提燈去一趟正淵盟分部那裡,交代下,順道把他和沉瑟的關係理清楚,但是一看到他那副不知道是急著去沐浴還是怎樣的神情,忍了一忍,大不了給他放半天假,下午再來提溜他走。
烏欏和沉瑟自然都是跟著蘇提燈回了佇月樓住著了,蘇提燈也不想管這兩人會不會再打起來拆了樓,他現在只想快點上藥,快點好好休息。
可等他真回到樓裡,也算是傻了眼,綠奴不在,只有鴉敷。
一股無名火頓時從心底燒到嗓子眼,還未待開口說些甚麼,畢竟他的力氣在霧陣裡差不多都耗盡了,爬山也是個體力活,沉瑟不會拉他一把,雖有烏欏相助,但是一路上應付他的嘰嘰喳喳也是心煩意亂。
「先生!」
隨著這少年的清脆喊聲,是身後嘀靈噹啷的亂響。
蘇提燈撐著門框回身,就見薛黎陷正在往地上卸包袱。顯然綠奴讓他從冷爺手裡帶回來了。
「你……做甚麼?」
「這個嘛……」薛黎陷摸了摸下巴,把幾個盆收了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吧……就是有些事……我們正淵盟還沒弄清楚,但你也知道,正淵盟分部現在在那裡重修,房屋也拆了大半,請你過去住肯定是住不得的,倒不如,我住過來,反正我有輕功,上下山回我的濟善堂,也方便的很。」
你倒還記得你開了個濟善堂!
蘇提燈只覺眼前一黑,一口氣沒提的上來,他佇月樓是甚麼地方,甚麼流浪貓狗的也往上領麼!
「我覺得,你大概回來最想見的人是你媳婦和綠奴,你媳婦我是不知道在哪的,綠奴倒是能先領回來,於是就……順路了。」
蘇提燈冷笑了一聲,扶住了綠奴的肩膀,徑自往浴室走去了。
薛黎陷原地衝沉瑟烏欏二人來了個地道的江湖人抱拳法,接著咧嘴一笑,「別來無恙啊,二位。」
烏欏覺得好玩,像模像樣的回了他一個。
沉瑟展了下扇子,冷漠的瞟了他幾眼,爾後一閃身,躍牆而出。
薛黎陷眨了眨眼,覺得他是短期內不會回來了,不過看那個方位,倒猜不出他要去哪兒,索性懶得猜,自己奔去原先住過的那件屋子,自顧自收拾起來了。
鴉敷見著烏欏先是驚訝,畢竟這位是南疆未來的主,當然,不出意外的話。
不過他是跟著蘇先生的,在他眼裡,除了神一樣的蘇先生外,其他的人並算不得甚麼,南疆的主也算不得甚麼……不過薛掌櫃倒是讓人看的順眼的緊。
搖晃掉腦子裡這種種想法,鴉敷客氣的走上前去問,「我幫你收拾出一間客房出來?」
烏欏揪了揪腰上的五彩條子,顯得有些猶豫不決,阿蘇喜歡自己住在這裡麼?不過不用看到那個白衣服的老傢伙倒是蠻開心。猶豫了半天,又想起阿蘇那日的話,烏欏蔥白的手指一指,「我要跟剛才的那個人男人住一起!」
鴉敷愣住,繼續保持嘴角上勾,皮笑肉不笑道,「我家先生這裡客房很多,你不必和薛掌櫃擠一間的……」
「他不願跟我一起住麼?」那要怎麼才能學習他裝作一代宗師的風範?!烏欏覺得自己很困擾。
「要不,我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