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泉瞪著一雙眼睛宛似銅鈴,他的“黑鏈金錘”施展得有如風車旋轉,呼轟飛舞,黑蛇似的烏亮光華夾雜著金晃晃的錘頭翻掃扯砸,左手“雙刃刀”伸縮如電,身手相當凌厲老辣,但是,左丹卻也非乃省油之燈,他進退閃掠,急速無匹,“霸王掌”時如泰山當頭,時如流瀑飛洩,時如巨浪排空,時如魔爪攫魂,氣勢雄渾,招數詭異,出手之間,更是歹毒之極!
“六慈居士”沈朝宗對上了“六甲神”金奴雄,堪稱勢均力敵,沈朝宗的硬功夫雖然比不上金奴雄,但他挪閃間之滑溜狡詐,攻拒時之詭異奇突,卻不是身大體壯的金奴雄所能學得的,因此,一個猛攻硬劈,一個聲東擊西,一個長撲近博,一個似虛還實,兩下這一來,暫時可就扯平了……
旁邊——
只有方櫻獨個兒孤伶伶的畏縮編的靠著土壁站立,她青腫而泛著瘀紅指痕的面頰上還沾著淚水,神情迷茫又悲慼,她已整個陷入了矛盾與訪煌的境地中,她拿不定主意該如何做,一邊是曾經饒恕了她兩次,救過她性命一次的“敵人”,而那敵人卻又竟恁般寬厚而仁恕。另一邊,是自小養她育她的義母,可是,她那義母的貪婪、自利、陰狠、寡毒與組情更是她早已深切體會了的,方才,她那義母更想要她的命——但雖則如此,卻仍是義母啊——要她怎麼辦呢?要她何所適從呢?她不願擔上一個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臭名,可是,她更不願負上一個以怨報德,是非不分的惡譽啊……
就在方櫻這愁苦迷們的當兒,人影紛掠的鬥場中,已墓地傳來一聲短促呻吟,在一溜猩赤的血滴濺灑中,“白眼婆”莫玉的左肩腫已然皮開肉綻,翻出來一條嬰兒嘴唇似的傷口!
紫幹豪抖劍直上,決不稍遲,一道一道的劍光宛如自九天瀉來,自地底冒升,從四面八方合罩,那麼密集的壓下,莫玉捱了一劍之後,她甫始脫口震呼——而驚呼聲尚梟饒於空,漫天的銀雨燦流卻再接再勵的飛到了……
尖叫著,莫玉奮力揮展她的“血齒環”,在一片呼呼轟轟的藍光閃帶裡,莫玉的身形明顯的有些搖晃了,於是,罩瀉的劍光與藍汪汪的寒芒迅速接觸,又迅速移開,那每一次的接觸及移開竟是這般快法,不容人們的瞳仁追攝,只在一陣密連如正月花炮似的金屬震響聲中,誰也不會相信雙方已互相碰擊了七十七次了!
灑著血,莫玉踉踉蹌蹌的倒退著,在這眨眼間的交擊裡,紫千豪在七十七次的刺戮中,已有七次突破了莫玉布成的光帶,傷到了她的身上!
一手揮去沾在晶瑩劍身上的血滴,紫千豪目光冷森的盯視著喘息如牛的莫玉,徐緩的,他道:
“這和銀壩子以多凌寡的感覺不太一樣,是麼?”
恐怖的睜大著那雙怪眼,莫玉披散的長髮蓬亂得就像一個雞窩,她喘息著,語聲在暗啞裡微帶抖索:
“你……你……紫千豪……你還想如何?”
點點頭,紫千豪沒有表情的道:
“假如你是我,莫玉,在此時你會如何?”
唇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莫玉驚駭得連身上的痛苦全忘了。她抱不住的微微顫抖,淒厲的叫:
“逼人不要逼得太絕,姓紫的,當心天打雷劈……”
冷冷一笑,紫千豪道:
“莫玉,你不能算人,只是個空自披著一張人皮的富生、妖孽!你心地狠毒,手段殘酷,為人陰詐,對事貪婪,留著你,西睡千里將永遠不得安寧,將連連掀起血雨腥風,將憑添無數冤魂,而一個豪士更不懈你這等模樣,真正的霸主,需要著破生死關,但你並非如此,莫玉,你真不配在武林容身,不論哪一點也不配!”
尖叫一聲,莫玉猝然似一頭雌虎般不要命的衝向紫千豪,紫千豪斜身翻劍,又快又狠又準的一彈直點莫玉咽喉!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