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載女兒與女傭到周家。
只見客廳裡三隻大型黑色膠袋,標明」捐贈」、」儲存」、」丟棄」三種字樣。
諸太太嘖嘖稱奇,」井井有條。」
周專一向如此。
換了是任意,保證西裝鞋襪一天一地,每件襯衫上還染著不同香水味。
可是,女生都喜歡任意。
「就是這三袋?」女傭打算動手。
伯母說:」慢著,開啟這兩隻塑膠袋,我翻翻口袋,看有否留有雜物。」
諸辰勸阻:」媽媽,我們到新居去,你不是想看看他那個大露臺嗎?」
「五分鐘。」
傭人開啟」丟棄」膠袋,伯母逐只口袋檢查,果然找到若干零錢。
又開啟」捐贈」膠袋,抽出衣服逐件檢查。
諸辰看到母親在底層掏出一件深色外套。
諸太太說:」咦,口袋裡有頂帽子,似是新衣。諸辰轉過頭去。
該剎那她看到那件外衣,頓時魂飛魄散,動彈不得。
半晌,她才輕輕走近,自母親手中接過大衣。
她將它抖一抖,像是看到一個人一樣。
大衣雙肩經過特別修改,墊著厚厚假肩,穿上使人更加瘦削。
塞在口袋裡的帽子有著長而深的舌簷,可遮住容貌。
諸辰使勁吞下一口涎沫,才喘得過氣來。
母親吩咐女傭不知什麼,她只聽得嗡嗡聲。
只見女傭綁好膠袋口,抬下樓。
諸太太推女兒一下,」我們去新居。」
諸辰回過神來,渾身發冷。
她摺好手中衣物,放進一隻袋裡,收在車尾箱,外表鎮定,可是元神已被震散。
坐在車後,她癱瘓成一堆。
諸太太把車駛往慈善機構,丟下一大袋衣物,又駛往垃圾收集站,最後,到達山上新居。
伯母稱嘆不已。
「小洋房!」
諸辰想下車,雙腿不聽使喚。
她臉部神經抽搐,旁人還以為她在微微笑。
他叫楊過。
伯母參觀過裡外,這樣說:」大人倒還罷了,小孩在這種環境長大,才叫做享福呢。」
諸辰低頭不響。
「他都安排妥當。」
女傭幫他把衣物取出,逐件掛好。
諸太太說:」一打白襯衫,六套灰西裝,他倒是簡約。」
標準女婿,她想。
諸辰耳鳴不停。
她輕輕說:」我想回家。」
諸太太轉過頭來,」一起走吧。」
「我回自己公寓有些事要做。」
進了門,緊緊鎖上,諸辰把抱在懷中的衣物平放在床上。
雖然只見過一次,也似烙印般刻蝕在腦海中永誌不忘。
那個線人穿的就是這套衣帽。
報館無論怎樣花盡人力物力追查,都找不到此人。
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諸辰幾乎想笑。
她想學從前那樣,先找到任意:喂,知道那個楊過了,得好好揭破他身份。
可是任意已經不幸喪生,她又身受重創,皆因這件案子而起。
原來一切都由好朋友好同學周專親自安排演出,激引《領先報》社總動員發起調查報告。
因此協助周專破案,他步步高昇,現已貴為行動署首長。
諸辰抬頭。
原以為甲君與乙君都會為她赴湯蹈火,可是到頭來賣命的卻是她。
這是徹頭徹尾的出賣與利用。
楊過的確是同事們所懷疑的高階官員,他略為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