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理,是個人都懂。
“不行,我得叫倫成來,我得叫他寫封信給老爺,我得讓老爺給我做主!”不知是不是祈男的沉默讓錦芳覺得有些無聊,她哭了半天得不到回應,突然又來了邪勁,一個翻身,就要從床上下來。
祈男哭笑不得,看來這五姨娘是略好些就要生事。
只是不知道,若她知道二門外尋不到人,將會做何感想呢?蘇倫成這個滑頭,一向看中五姨娘氣焰高油水足才靠過來的,現在又將在太太和這裡,做何選擇呢?
“姨娘!”祈男一把將錦芳按回床上去:“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點道理姨娘該比我明白!還有,成叔以往是略有些風吹草動就要向臻妙院跑的!現在出了這樣大的事,姨娘裡外暈了二回,你看他有個影兒過來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錦芳呆住了。
金香送進藥湯來時,屋裡正是一片愁雲慘霧,錦芳抽抽嗒嗒地哭個不住,到了現在,她才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絕望。
祈男呢?並不開口安慰。她知道,哭出來反而好,憋在心裡,更容易出事。
以前太享福了,現在看來老天要有意磨練自己了。祈男鼻子有些發酸,
不過還好,她沒有眼淚。不是不傷心,不是不難過,只是她知道,現實臨頭,只有接受。
難過當不了武器,傷心更傷身。以前自己不屑而為的那二個字,現在不得已,而要認真嚴肅地為上一為了。
二個什麼字?
宅鬥!
這天下午,祈男和眾丫鬟好說歹說,總算勸得五姨娘錦芳喝下一碗安神湯,小睡了片刻。祈男也算得半日喘息之機。
太太房裡再沒了動靜,也沒叫人再來傳話。金香遣個小丫頭出去探探風聲,回來卻說什麼也沒打聽到。
因園子裡的人,見著是臻妙院的,躲避不迭,更談不上說句話了。
“你就沒去你姑媽那兒打聽著些?!”金香在那小丫頭額角上重重點了一手指:“她總不能連侄女兒也嫌棄吧!”
小丫頭哭喪著臉:“姑媽是上夜的,這會子還在家裡沒進來呢!”
金香頓時啞口無言,只是心裡不好受,便又重重戳了小丫頭一指,半晌方狠狠地道:“那就到晚再去打聽!不探些什麼出來,別說姨娘,我就先叫你頂了石頭院裡跪到明兒!”
小丫頭唬的眼裡飆出淚來,玉梭路過聽見,嘆了口氣道:“金香,平白地你嚇她做什麼?一會再叫她去就是了!”
金香這才罷了。
玉梭手裡捧著個剔犀“福壽康寧”的香片盒子,悄悄走到金香身邊,問道:“姨娘可醒了沒有?”
金香愁眉不展地擺手:“沒有。不過醒來也是生氣,倒不如多睡會子。”
玉梭點頭:“可不是?九小姐也這樣說。才特意從屋裡尋出些安息香來,這不,叫我送進姨娘屋裡,點起來。”
金香一聽,忙接過盒子,又是嘆又是讚道:“還是九小姐有心!”說著湊近玉梭耳邊,壓低了聲音又道:“只是平日再看不出來,九小姐原來這樣體貼又知事!”
玉梭心酸地道:“也算是姨娘因禍得了福吧!以往雖則姨娘嘴上厲害些,到底還是她庇佑著小姐。如今看看,倒有漸反之勢了。”
金香眼圈紅了,也不多說,捧著盒子進了錦芳屋裡。
回去後,祈男問著玉梭:“東西送去了?”
玉梭點頭,看看祈男臉色也不太好,正要勸她歇息一下,不料祈男又有話吩咐:“你去小廚房裡,看看晚上有些什麼吃?胖師傅一走,晚上這餐只怕姨娘又要生氣。”
玉梭頓覺有理,立刻轉身就向外走去,不想剛剛走到外頭,就聽見正房裡有聲音吵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