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裡頭一陣笑聲傳了出來,祈男聽出來,還有宋家姐妹的聲音在內,心裡便緊了一緊,立下防備來。
片刻之後,宋夫人走了出來,一身華服,滿頭的珠翠,婆子恭敬走上去覆命,被她只擺了擺手便打發了下去。
“呂媽媽,尋個人去請老太太來,說新進門的孫媳婦要替她老人家斟茶呢!”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吩咐道。
宋梅宋薇一邊一個,門神似地立地她左右,嘴裡齊齊哼道:“這新媳婦可起得有些晚,我們都到了,怎麼大嫂子才到?”
一個才說完,另一個便接道:“就是,這可是入門後的第一天,初來乍到的就這麼不守規矩,往後可怎麼好?“
祈男只得垂手斂袖,也不好回說什麼,知道是夫人給自己下了套,有意讓領路的婆子選了冷僻繞道的路走。可就算是這麼回事,當了臉她也不好說出口去,夫人肯定不會承認,自己說出來也只會自討沒趣。
見她難堪,宋家姐妹頓時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總算讓她們得逞一回,心裡別提多帶勁了。
宋夫人並不阻止姐妹倆的得意,反以眼色鼓勵,示意二人再說些什麼,再重重打擊下祈男才好。
玉梭玳瑁心裡氣得不行,眼中冒火,可祈男不開口,她們更不好說話,若不然,又是個逾越的錯過,自己挨訓不說,連帶著小姐,甚至蘇家也沒臉。
“回夫人的話,司東在外頭,說有事要見夫人。”外頭守門的丫鬟進來,適時打斷了宋梅宋薇的恣意嘻笑。
宋夫人一愣,知道司東是跟宋玦的人,只當兒子有事,忙不迭地道:“快叫他進來!”
司東疾步如飛地走了進來,行了禮之後,宋夫人便亟不可待地道:“可是玦兒有事?叫你回來說話?”
司東眼睛看在地上,口中淡淡地道:“大爺讓我回來說,大奶奶拜親的事,得等他回來一起進行,大奶奶該在院裡收拾東西等他回來才是。若大奶奶心急過來了,還請先用了飯,待他回來,行儀式方可。”
祈男不動聲色地聽著,臉上紋絲看不出變化來,心裡卻暖融融,甜蜜蜜的。
這必是他知道,夫人頭一天要為難自己,方才特命隨身侍衛回來傳話。
玉梭和玳瑁立刻心裡得意起來,看向宋家二位小姐的眼色,也有些玩笑意味在其中了。
夫人卻反是生起氣來:“就這話?大爺特意吩咐了你,回來一趟就為這話?”
話一出口,她即刻後悔起來。自己這話問的,不明擺著又給祈男長臉了麼?
果不基然,司東再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然後著重強調:“大爺說了,這話要緊,大奶奶只怕重禮,不聽他吩咐自己出院來請夫人的安,又怕夫人誤會是奶奶自己誤了時辰,其實也是大爺授意。不過大爺也是好意,說二人一起行禮方是好彩頭,還望夫人莫怪。”
宋夫人垂下眼皮,誰也不看,半晌方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司東恭敬退了出去,他這裡才出去,那頭請老夫人的人回來的。
“回夫人的話,老夫人說只怕大爺還沒從朝堂上回來呢,老爺也不在,拜哪門子親?”說著那人有些提心吊膽起來,眼皮撈起來快速從宋夫人臉上瞥過,被宋夫人瞪了一眼,又急不可待地垂了下去。
祈男扶住玉梭的手,深深地看了宋夫人一眼。
本想借機讓新媳婦難看的,沒想到心計用過了頭,反整得夫人您自己難堪了!
“老夫人還說,大奶奶有事沒有?若沒事,請過去她老人家屋裡坐坐,等大爺回來,也好一併過來,給夫人請安行禮。”
越說到後來,回話那人的頭就越發抬不起來,直到最後,深深地沉了下去。
宋夫人半晌沒有開口,連帶著宋梅宋薇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