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女眷們也到了,忙轉身叫自己的夫人:“去招呼幾聲,宋老太太到了!”
本來不過區區一個楊素,哪裡值得平陽王與王妃清早於城外送別?不過眼見宋家要送走唯一的兒子。皆不放過這個幸災樂禍的機會罷了。
“老夫人,軍營那邊來人傳話。說就快到了。”平陽王妃笑眯眯地迎上前來,祈男正扶住老太太左手,見面少不得行了個禮。
“這不是宋大奶奶麼,”平陽王妃看見祈男。更是笑得開心:“快起來!今兒送別夫君,且不必傷心,將來他功名大作,少不得皇上要賜你套霞帔鳳冠!”
祈男聽出對方話裡的揶揄,當下唇角微微勾起嘲諷弧度,濃密纖長的睫羽輕輕覆蓋眼簾,掩去了眸中那抹冷笑,昂首直面王妃,聲音清越如寶珠掉落玉盤。清脆悅耳:
“多謝王妃提點!也借王妃吉言,他日得勝班師回朝,王妃可別忘了在今兒的話。必得求王爺,在皇帝面前好好替我美言幾句呢!”
平陽王妃怔住了。她本欲刺激祈男,讓其更為傷心難過,不想對方聽了自己的話不急不惱,反打蛇隨棒上將了自己一軍,反弄得自己尷尬起來。一時間竟無話可接。
宋老夫人不出聲地笑了,拍拍祈男的手。又再拉了拉王妃的指尖:“喲,王妃怎麼手這麼冷?也怪我那孫兒,怎麼到現在還沒人影?白浪費了平陽王與王妃,大清早趕到這裡的苦心呢!”
王妃半天沒出聲,最後不得已,臉上方擠出一絲兒笑容來:“都為國家社稷,老夫人說什麼苦不苦心的?”
宋老夫人哈哈一笑,鬆開王妃的手,越過她徑直向亭裡走去。
平陽王與宋幀雖站在一旁,可幾句來回的對話卻聽得清清楚楚,平陽王不覺地瞟了宋幀一眼,口中若有似無地道:“大人這門親,可算結得很不壞。令兒媳婦如此聰明伶俐,實讓本王開了眼。”
宋幀臉上似笑非笑:“倒不是我的眼光,其實是老太太擇中的,太后也喜歡,我不過隨其心意罷了。”
平陽王聽見太后二字,方才沒了話說,只是眼珠子轉了轉,又想起一事來。
“今日本王已將選秀名冊呈了上去,令親家今年可惜了的,本來有一雙入選,不想一個得了女兒癆,趕不上了,只好抹了去。”邊說,平陽王邊注意觀察著對方表情。
宋幀不明白對方這話的意思。蘇家有一個有二個都與自己無關,本來蘇家兩位大人就是屬牆頭草的,哪裡風大往哪裡倒,就算當年宛貴人勢壯時,他也並沒有得利多少,如今就更談不上了。
不過既然平陽王提到這事,宋幀也少不得於心中掂量。對方不會平白無故地說起這個來,既然如此,自己不小心應對也不行。
“那倒實在可惜,我本看好那一雙小女兒,宛貴人當初可是受盡恩寵,如今雖在冷宮,前些日子倒還聽皇帝嘴裡提了一句,如今雖只一個進去,若能得些宛貴人當年真傳,要得皇帝歡心,只怕也不是太難的事吧?”宋幀捻鬚輕笑,回道。
平陽王頓時沒了聲音。這正是他所擔心的,也是祈男上回家裡提到的,此時他不覺有些慶幸,好在有祈男提醒,若這樣想去,其實一件銀鎧甲也不算虧了。
只是再向深處想去,祈男這樣做,是不是有胳膊肘向外拐的意思呢?
平陽王不大的眼珠又開始亂轉起來,宋幀看出來,心中存疑,正要開言試探,外頭來報:“大軍將到,請二位大人出來相迎!”
二位老爺忙忙出來,這事方才岔了過去。
祈男早扶老夫人出來,眾人簇擁一處,遠遠向來路上張去。
宋夫人的眼眶在看見高高飄揚的旗幟時,就泛起紅暈來,因人多呂媽媽在後頭擠不上來,祈男看見了,便將自己的一方湖色玉帕送了上來。
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