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主意很好,”太后也呷了一口熱茶,復又垂下眼皮道:“宮裡也許久沒有唱動戲了,暢音閣的戲臺上,怕是落有尺把厚的灰了吧?就請個大戲班子來熱鬧熱鬧也好!城裡如今哪家好?也罷,這事就將王妃你來辦吧。”
平陽王妃怔住。原來太后將自己的話全聽進去了?她還以為太后心不在焉呢!
“臣妾一向不喜歡這些事,”平陽王妃立刻推辭,眼光一瞥,看見祈男:“不如交給宋大奶奶去辦可好?她年紀小隻怕是愛熱鬧的,於這些事上,也比臣妾上心得多吧?”
祈男更加推之不迭:“王妃的話說偏了,臣妾更是新入京來的,別說戲班子哪家好,就壞的也沒聽過一家,請恕臣妾實在不能從命。”
太后笑了起來:“看看看看!說到辦事就一個個推辭起來,”笑聲是難得的爽朗,語氣更是難得的親切:“依哀家看,你二人攜手去辦,倒是好的。一向聽皇帝說,宋家與平陽王有些過節似的,總不見府上有來往。如今哀家替皇帝將這個結解了,豈不是好?”
平陽王妃還要再說,太后高高揚起手來,口中繼續道:“王妃別急,此事這樣辦。王妃覺得好的,請宋大奶奶過目,若她也覺得好了,再請進宮來,豈不是兩全齊美了?二位若再推辭,便不是誠心替皇家慶賀的意思了。”
既然太后這樣說了,平陽王妃也不好堅辭,祈男更只有點頭的份了。
太后滿意地微微一笑。
正當此時,忽聽得外頭有報,說有人回話。太后允了。
外頭進來個宮女,天寒地凍地,卻只穿著夾襖,跪在地上冷得瑟瑟發抖,口唇哆嗦著,半天說不上話來。
太后示意內官上去:“將此人頭抬起來給哀家看看。”
祈男聞言,心頭一緊,臉上失了血色。
太監依言去了,太后略一看去,倒抽一口涼氣:“怎麼是你?”
祈男緊張得喘不上氣。
那宮女伏在地上,哀哀地哭了起來:“宛貴人大不好呢,求太后寬恩,請個太醫去瞧瞧她吧!”
是冷宮裡的宮女!
正是伺候大姐姐的!
祈男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太后面前,將頭垂得極深,袖子裡早已備好的羅帕抽將出來,嚴嚴實實地捂住了眼睛。
羅帕上早灑上了許多通腦易竅的鼻菸粉,一瞬間,祈男涕淚交流。
太后沉吟不語,若有所思。
平陽王妃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正色對太后道:“宛貴人當日所行之事,實乃大不可恕。若不是太后寬厚有德,早該賜貴人一丈白綾了!今日有此,也算是報應,太后自當不必理會!”
說畢又呵斥地上宮女:“賤婢你好沒道理!向來冷宮中人不許出門,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到太后面前來放肆!”
太后冷眼看著,待平陽王妃聲息已定,然後方對自家內官道:“你沒聽見王妃的話?還不將人拖了出去?如今你們是越來越懶散無理了!當著外人,”手指平陽王妃:“一點子理數沒有!難不成還要勞煩王妃,來替哀家調教你們不成?!”
平陽王妃陡然沒了聲音,太后冰冷如霜的聲音裡,彷彿有隻無聲無形的拳頭,重重打在她身上,王妃向後連退二步,跌坐在椅子上。
也是她太過自信,一時忘形,太后不理會也就罷了,若認真計較起來,這裡哪有她一個王妃說話的份兒?!
祈男從帕子裡冷眼看去,心裡替太后叫了聲好。
“你也起來吧,”太后方對祈男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去見見宛貴人?你們親姐妹一場,聽見她病了,心有所念,在所難免。”
平陽王妃急了,立刻出聲:“太后!宛貴人當日可是。。。”
太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