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聽得一頭霧水,疑惑望著他:“你打什麼啞謎?”
剛摸了燕兒的心跳,自然是沒事的,他沒說人,那麼說的是……物?
兩手下意識朝身側摸去,右邊摸到堅硬微涼之物,那是別在腰間的琅琊神劍,而左手,摸了個空……
秦驚羽一聲低呼,面色霎時慘白。
水囊!
那隻裝得脹鼓鼓的,自己只省著餵了幾口的水囊,不見了!
水囊裡,全是燕兒的鮮血,那是燕兒用來救命的血啊,何其珍貴,卻被她的疏忽大意,弄得不知去向,她,真是該死!
眼睛一酸,怔怔掉下淚來,在兩人身邊摸索了陣,掙扎著就要起身:“對不起……我……我這就去找……”腦子裡一片混亂,沒有半分印象,或者是在這前的沙洞,或者在爬行的過程中,或者……
冥王身影一晃,就擋住她的去路:“風沙太大,地形已經變了又變,下一場沙暴說不清何時就來,別浪費氣力了。”
秦驚羽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敢去看底下一動不動的少年,垂下頭,哽聲道:“可是……我們沒水了……”
冥王瞥她一眼:“哭什麼,當我是擺設嗎?”
秦驚羽扁了扁嘴,慢慢止了眼淚,卻仍是哭喪著小臉:“你除了能說話之外,也差不多就是那樣的……”
“你——”
冥王七竅生煙,滿面黑線,好不容易才想通大神不與凡人一般見識的道理,看了看天色,哼道:“已經走了大半距離,應該臨近沙漠邊緣了,植物也逐漸會多起來,要想找水,就要依靠它們,等到天黑就可以著手進行了。
秦驚羽好奇道:“怎麼找?”
“比如長有蘆葦的地方,底下一米就應該有水;長有芨芨草的地方,底下兩米就該有水;若是紅柳或者胡楊,底下五米到八米左右就應該有水……”
“紅柳……”秦驚羽想起自己最初醒來之時看見的那一叢植物,好像就是他所說的紅柳,可惜自己當時不懂,硬生生給放過去了。
他後來又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沙漠求生知識,什麼蒸餾取水,什麼迂迴繞行,什麼海市蜃樓,秦驚羽都沒聽進去,在一陣又一陣的懊惱與自責,等來了又一個明月高懸的夜晚。
沒有一絲風,氣溫卻還是降了下來。
燕兒的心跳越來越弱,每一下過後,都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又再次跳動一下。
銀色的月光下,他的臉蒼白得幾近透明,臉上又粗又硬,烏紫的嘴唇上全是乾涸的裂傷,體溫卻一路飆升,燙得嚇人。
秦驚羽看得又急又痛,忍不住低吼:“你不是說他內息尚存,還能支撐幾日,怎麼會這樣?!”
冥王無奈攤手:“急性脫水,跟內息無關。”
秦驚羽刷的拔出劍來,對著自己手腕就要割下去。
眼前一花,冥王的身影立時飄來,肅然道:“你這一割的後果,他醒不來,你也要倒下,兩人一起死在這沙漠裡,倒也不寂寞。”
秦驚羽咬牙,自己死不足惜,燕兒,母妃,二皇兄,還有蠻荒島上銀翼守著的那麼多弟兄……他們,怎麼辦?
“你看著他,我這就去找水!”
見不遠處有塊岩石,當下將燕兒費力移過去,脫下自己的外衫給他蓋下裹緊,自己抓了琅琊神劍,回頭一望,記住岩石的形狀,即是慢慢朝前走。
“丫頭,小心些!”
“我知道,你把他看好……”
腦袋昏沉,兩腳像是灌了鉛一般,只是憑著一腔信念,咬牙堅持。
她自己,其實也有一天多沒喝水了。
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或者更久,遠遠地,前方有小片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