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還跑過來。
伊春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低聲道:“那個……我有點事……得和你說一下。”
楊慎笑了笑,把身子讓過去:“進來吧。”
她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關門的聲音令她幾乎要腿軟。
床上放著他的衣服,洗得很乾淨,整整齊齊地擺在床頭,應當是他明天要換的。他的劍放在桌上,因為經常撫摸劍柄,磨得半舊發光。旁邊還有一杯殘茶,可能是剛剛才喝過,杯緣留了一片茶葉。
伊春感到心驚膽戰,甚至不明白自己怕什麼。
方才想好的一腦子的話,此刻都忘得一乾二淨。
她掉頭走向門口:“算了,我回去睡覺。”
楊慎一把拉住她,捏住下巴還想去吻,這次她總算反應過來,使勁把腦袋別過去,急道:“我是你師姐!是你姐姐!你……你這是亂倫!”
他不屑地“切”了一聲:“我從來沒有姐姐。”
“我比你大!你得尊敬我,不許再這樣!”
“大一個月而已,而且腦子還小了許多個月。”
“羊腎!”她大叫,“你到底要怎麼樣?!”
“葛伊春!”他也提高了嗓子,“你是一頭驢!”
伊春反倒一下被堵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楊慎冷笑一聲:“你裝的好傻,無辜的很,什麼也不知道嗎?沒錯,我是痴心妄想,亦不是家財萬貫的翩翩佳公子,只是個一天到晚唸叨報仇報仇的傻小子而已。所以你可以裝什麼也不知道,一面什麼事都要來找我,一面還裝模作樣問我究竟要做什麼。你說我要什麼?!”
伊春看了他一會,慢慢說道:“你現在很激動,我們都要冷靜一下。明天再談。”
她推開他便走。
楊慎從後面緊緊抱住她,低聲道:“對不起,伊春,我不是故意的。”
伊春搖搖頭:“你聽我說,羊腎。我是你師姐……”
“我從來沒想過這些。師姐也好,師妹也好。伊春,我們不過是兩個普通人,有緣遇上了。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用這種藉口來推脫。”
她頓時啞然。
楊慎扶住她肩膀,將她扳過來,定定看著她的眼睛,輕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伊春哽了半天,不喜歡三個字卻說不出來。
她慚愧的低下頭:“羊腎,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我一直……把你當作弟弟。”
他的手於是慢慢放開了,退了一步。
伊春默默看著他走到臉盆架子那裡,平心靜氣地把毛巾洗乾淨,掛起來,這才回身,見到她臉色也淡淡的,只說:“已經晚了,快回去睡吧。”
“我……”她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
“不用說了。”他笑了一下,“走吧,去睡。師姐。”
最後那兩個“師姐”說得很輕,像悄然落地的雪花,幾乎要聽不見。
伊春推門走了,心裡卻覺得空落落的,彷彿幹了件錯事。回頭看看他的窗戶,燭火已滅,但他這一夜必然睡不好。
忽然覺得胸口發疼,並非真正受到創傷的疼痛,而是悶悶的,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絞上一下,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身體裡有一種衝動,她還不能完全明白和接受。
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再次推開他的門,急道:“羊腎!我其實很——”
話未說完,老遠卻聽見小南瓜驚叫一聲,楊慎一骨碌從床上跳了下來。
二十四章
剛到前院就見舒雋手裡提著一個黑衣人輕飄飄地走過來,小南瓜背對著他倆,還在捏著嗓子怪叫:“來人呀!救命呀!不要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