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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那人笑一聲,坦然道:“很多人都喜歡逼迫別人聽從自己,真不巧,我最討厭這樣。”
話說到這裡,已經是不歡而散了。若是按照門主的手段,縱然當面放了他走,日後必然悄悄派人把這一大患除去,可是晏清川傲氣十足,緊咬不放。
最好的獵手總是期待自己能馴服一隻最桀驁的鷹。
但他沒能馴服,反而被那隻鷹一劍穿心而死。
殷三叔後來明白,遇到這種桀驁的人,最解氣的方法就是斬了他的翅膀,磨了他的光彩,令他再也驕傲不起來。
眼前的丫頭隱約有些難馴的影子,最好現在就除掉。
殷三叔手扣在佩劍上,心底有殺氣緩緩蔓延出,眼角略帶屠戮的紅。
“砰”的一聲,遠方騰出一顆空彈,青色煙霧筆直地飛了老高。
是訊號,寧寧已經得手。
殷三叔面上神色一緩,把手從佩劍上移開,淡道:“事情辦好,你且與老夫走一趟。”
伊春還想說話,後腦被大力一擊,登時軟倒在地。
要馴服這樣的人,必須將她左右臂膀都捆住,斷了她所有希望,讓她明白自己幾斤幾兩。
殷三叔將她提在手裡,轉身走出了林子。
昏睡中,伊春好像見到了楊慎,他揮著手裡的籤紙,笑吟吟地告訴她:伊春,我也是上上籤。
她心中喜悅,脫口而出:“羊腎,我知道啦,其實我也喜歡……”
話未說完,人已驚醒。四處看看,這裡似乎是客棧的一間客房,她正躺在床上,佩劍放在床頭。
伊春一把撈起佩劍跳下床,警覺地打量一番,確定屋裡沒人,正要把門推開一道縫觀察情況,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壓低嗓子的爭執聲。
“是讓你擒住他做人質,誰讓你真把他殺了?!少爺若是問起來,怎麼交代?!”
是殷三叔的聲音。
“……讓他把我也殺了吧,這樣也利索些。”
聲音婉轉,語調卻極冷,撞在心頭令人一凜。是寧寧。
“胡鬧!自己不想活便死得乾淨些!少爺的手怎會為你這種人弄髒!”
“不錯,我卑賤的很,做什麼也不配,活著也不配。可是……這次是我贏,呵呵,我贏了……”
伊春越聽越是心驚,隱約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反覆啃噬。
她一腳踹開門,外面是一個小小偏廳,廳中幾人都吃了一驚,急急回頭看她。
廳正中放著一張滿月八仙桌,桌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蓋了大氅。
他蜷縮得像個熟睡孩童,鮮血在桌上凝成了塊狀。
伊春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拳頭狠狠擊中,打得她魂飛天外,只留下一個冰冷發抖的身體僵在當場,一絲一毫也動不了。
寧寧跪坐在桌下,握住他一隻蒼白冰冷的手,輕輕放在臉頰旁,垂睫輕輕呢喃:“這樣,他就是死了也忘不掉我。他這麼可惡的人……永遠都要記得我。”
這可惡的男人,長了一張隨時會叛變、會瘋狂的壞蛋臉。年紀還小,左右搖擺不定,很容易就可以擾亂他的心。
但誰也沒能夠真正撼動他,搖搖晃晃,猶猶豫豫,他還是一直往他和他師姐的道路上前進。
他們會有無數美好光明的未來,在陽春三月牽著手看河邊楊柳;在大漠的漫天風雪中被好心的遊牧人收留,依偎在一處喝滋味古怪的奶酒;在寺廟裡虔誠地求籤,為心上人忐忑不安、喜悅激動。
無論如何,他的未來裡總不會有她。
那這種未來不要也罷,把它毀了最好。
他現在這樣閉著眼睛,才像個真正的十五歲少年,眉目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