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好容易擠進人群,還沒有看明白怎麼回事兒,有一個道士忽然從人群中衝出來,三下五除二,把香案、供桌、牌位統統砸了個稀巴爛。那個道士看上去很老了,高高瘦瘦,留著很長的白鬍子,頭髮挽成髮髻,灰色的袍子有些破舊,但是身手異常矯健,空手把那極其結實的供桌和香案砸爛,看上去似乎還行有餘力。村民們好像很害怕這個道士,幾百個人居然沒有誰敢說什麼,都匆匆做了鳥獸散。不大功夫,那廟前只剩下了我和老道士兩個人,這倒給了我接近老道士的機會。
當時我走上前,很小心的問那老道士,為什麼要把供桌砸了。老道士看了我一眼,目光犀利如刀,真的是精光閃閃的那種,但很快又變的柔和了,他告訴我,這個破廟本來供奉的是二龍山的山神,可是後來被修煉成精的黃鼠狼給佔了,假借山神的名義在騙取香火,那些無知的愚夫愚婦,都在給黃鼠狼子磕頭呢。
我只能聽著,什麼都沒說。老道士的話,在當時的我看來也太過無稽了,可是看樣子又不像是在瞎吹,我無法判斷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老道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岔開話題說:“村裡的人好像都挺怕你的啊,那是為啥?”
老道士沒有搭我的茬,他說:“你不信我說的話,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你要是有膽量和我在這山神廟裡呆到天黑,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他說完後注視著我,目光炯炯。
我也看著老道士,感覺對方有點詭異,但想到自己的四通捶也不是白給的,所以也不甚害怕。此時天色變的陰沉起來,又有密集的小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我本來是有業務要辦的,可想到蘭村已經近在咫尺,還怕他怎的?便應允了老道士的提議,一起進了山神廟,在幾個破蒲團上相對而坐,聊了起來。
我隨身的包裡,帶著二鍋頭酒、紅塔山香菸,還有一包香腸,此時便拿出來與老道士共享,以助談興。
老道士倒也不忌口,來者不拒,還對我說,這紅塔山的味道不如以前了,質量下降很多。老道士這些舉動,讓我很懷疑他不是真道士,是妖道或者騙子。
吃喝了一陣子後,老道士突然對我說,你左邊的屁股上有個傷疤,是你七歲的時候爬樹摔的,一共縫了七針。聽了他這話我大吃一驚,老道士說的一點不假,完全符合事實,只是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怎麼會知道我如此隱秘的隱私呢?看來這老道士真的有兩把刷子呢。我對他說道長你真厲害,都被你說對了。
老道喝口酒,搖搖頭說他不是道士,讓我不要稱呼他道長。
我疑惑了,問他說:“你說你不是道士,那你是什麼呢?幹嘛又做道士的打扮?”
老道士說:“我號鎮江客,所修習的法門,非佛非道,屬於奇門法。”
非佛非道?奇門法?我瞪大了眼睛,感覺這也太玄了吧!我還從沒聽說過什麼奇門法。我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搖搖頭說:“我不信。”
這個鎮江客也不生氣,說:“沒關係。等到天黑,我一定會讓你相信的。”鎮江客這話,到是勾起了我的興致。本來我沒想和他在這破廟裡磨嘰到天黑的,打算聊兩句就撤,還有業務要聯絡呢。但此時,我決定等到天黑,看看他是如何讓我心服口服的。
我們倆抽著煙,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鎮江客十分健談,自稱在二龍山中閉關修煉六十多年,與這山裡的山神和土地都很有交情。又說這五十年以來,不知道為什麼,人世間突然妖孽橫行,近幾年更有些實力強大的妖怪,公然驅逐神靈,強搶廟宇騙取香火,他說這次出山,為的就是替神仙朋友們出氣報仇來著。他還說了許多山裡的奇聞軼事,什麼山神“扒灰”,和兒媳婦睡覺,被老婆捉姦在床;什麼狐狸精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