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來的這句話嚇呆了,猶自水霧迷濛的眼一瞬不瞬地緊盯著他。
他的目光緊盯著我,抵在我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藍眸欲深,似要忘穿我的全部。
“我只想把你留在身邊。”他淡淡地說,眼裡流瀉出來的脆弱慢慢溢入我心中,“這樣,也不可以嗎?”
我再說不出一句話,此時此刻,哥哥、爸爸、小雨、原來的那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從我腦中淡去,只餘那雙美麗卻憂傷的藍眸。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彷彿許下一生的誓言般鄭重。
只是此刻的我怎麼也沒法想到,就是這一點頭,註定了我在這個世界的沉淪。如果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是否會決然的離開呢?
也許還是不行吧,因為終其一生我都無法對此刻這個,如天神般完美,卻如嬰孩般脆弱的少年徹底放手。
我和祈然面對面坐在寬敞的馬車上,顛簸前進,步殺依舊是不發一言地在外趕車。此刻正值夜色深重,四周都靜悄悄的,尤其這馬車中更甚。
為了驅散那莫名詭異的氣氛,我乾咳了聲,問道:“祈然,你本想說你們要去何處的?”
祈然奇怪地望了我一眼,道:“你不是說你不想知道嗎?”
我尷尬地嘿嘿一笑,佯怒道:“那時是那時,你到底說不說啊?”
不知為什麼,自從決定以朋友的身份一起走後,我的心便一下子輕鬆了下來。
其實,我也一樣沒有別的賒求,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此行為的是去找我皇兄。”
“啊?”我一楞,打斷他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冰凌真是一個國家嗎?這天下最強大的國家不是祁國嗎?怎麼又成了冰凌了?”
祈然果然也露出了一臉和步殺一樣看白痴的表情,彷彿在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見我怒瞪回去,才輕笑著解釋道:
“嚴格來說,其實冰凌並不是一個國家,只能算是一個幫派,因為他從來沒有固定的領土和子民。只是,早在如今的祁、鑰等國建立以前,冰凌就已經存在數百年了。”
“數百年?”我驚訝地喊道,“每個朝代的國王,竟會允許這樣一個有著極大威脅的組織,光明正大的存在?”
“他們當然不會允許,曾經也有個強極一時的國家,想要吞併冰凌,只是不到三年,便落到改朝換代,銷聲匿跡的田地。”
“冰凌國的財力、物力強大到外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這天下十數個國家中,沒有哪個不是依靠冰凌國的食材、武器在生存。一旦脫離了冰凌國的供給,那個國家就將全面崩潰!”
“難怪,”我咋舌,“人都說抓蛇要抓七寸,冰凌捏住的正好是別人的軟肋,果然夠陰險。”
“對了,你說去找皇兄?奇怪,你是冰凌王第幾個兒子啊?”
祈然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父皇正統非正統的子嗣無數,光我知道的就不下二十個,許多我連面目都不曾得見,又如何會有心去數自己到底排行第幾?”
“咦,奇了,既是如此你父皇為何非要你這個無心權勢之人繼承王位呢?”
祈然皺了皺眉,道:“可能因為我母后是他最寵幸的妃子吧,兼且又是皇后。”
“那你說你的皇兄,莫非他跟你是至親兄弟?”
祈然露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欽佩笑容,道:“沒錯,他早我三年出生。母后常說他雖不如我來的聰慧,卻在很多事上比我通透數倍。待人雖是柔和,性子卻烈,做事果決,實是真正適合繼承王位之人。”
我欣然一笑,道:“看你說起他來如此開心的樣子,想必小時候沒少跟在他屁股後面轉吧?”
祈然面色一紅,清俊不可言喻的俊顏即便在朦朧月色下也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