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三十年前的事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石臻聳聳肩膀不以為然:「金女士走了金先生也沒來送一程,如今已經是大兒子掌家了,他也沒出現,可見當時是斷得乾乾淨淨了。」
「斷得可真乾脆。」高颺撇撇嘴,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問道:「對了,柳園的產權歸誰所有?」
石臻笑笑說:「五個子女共同所有,這是唯一沒有分配的產業,應該算是老人留給自己的一份念想吧。或者說,如果以後子女們混得非常不濟,柳園也可以作為他們最後安身立命的地方,至少還有一片屋簷遮擋。」
高陽扭頭看向遠遠那棟只剩骨架的三層小樓,他腦中有清晰的柳園平面圖,底層是兩間大客廳、廚房、衛生系統;二樓分配了三間房間,三樓分配了兩間房,這些房間的面積都差不,並且每個樓層都設有一個公共客廳,現在看來,金老太是早有安排了。
石臻看著工人搬運,繼續說道:「如果混得實在糟糕透頂,也可以把柳園的份額折成錢出售給其他子女,這筆錢基本也能過豐足的一世了。再不濟都混成渣了,這套房子賣了也值27個億,均分都夠各自精彩了。」
「呵呵,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高颺乾笑兩聲真是羨慕不來。
石臻笑笑說:「反正怎麼算都過不上貧窮的生活就是了。」
高颺有些不解地問:「既然產權是共同所有,就是說所有人都對柳園有支配權。現在看來,金家的意見還真是出奇的統一,這樣大肆破壞也沒個人出來反對,他們是對老人的決定有什麼不滿嗎?」
「房架子不還在嘛,精神氣還在嘛,又何必在意怎麼穿衣打扮呢。」石臻看得通透,並不覺得大肆動工有何不妥:「畢竟以後是要給活人住的,舒服、適合才是首當其衝的,什麼念想、回憶、儲存,都不過是自我安慰和做給別人看的戲,保留與否一念之間。」
高颺笑笑說:「你還真是現實。」
石臻反駁道:「這不是我現實,是現實本就如此。人如果總是被情感控制,就沒法看清事實真相,還容易被帶跑偏,搞不好還可能成為破案的絆腳石。」
高颺避開石臻看自己意味深長的眼神,閃到一側,心虛又不滿,但也不敢當面跟他唱反調,以免又被奚落。
「哎呀,這不是石先生嗎?」鐵門一側忽然閃出個帶頭盔,穿著工地服的黑漢子,一笑露出一口半黃牙,一臉樂呵呵。
石臻一開始沒認出這人是誰,忽然想起這不就是拆餘老闆鋪子的那個工頭老王嘛!他眼睛瞬間一亮,面上頗為意外地說:「王工頭,有些日子不見了。」
「石先生叫我老王就成了,咱只是個管人的小組長。」老王樂呵呵,瞥一眼不遠處已經卸了大半貨的卡車問:「今天可巧了,您這是去哪裡?」
「去朋友家,剛好路過。」石臻笑。
「哦哦,」老王點點頭,指一側的柳園:「我最近的工程——柳園。」
「柳園?世值上億呢,也要拆?」石臻眨眨眼,露出驚訝表情,往鐵門裡瞥一眼,驚訝地說:「哎喲,就剩個空架子了。」
「架子不能拆,那是基礎,拆了就等於動了格局,建築管理局就得上門來了。」老王笑說:「不過人家也不算是拆,只是『翻新』,依著基礎翻新。」
「翻新、翻新。懂。」石臻也笑了起來,真不知道在原基礎上「翻新」,會翻出個什麼不倫不類的玩意。石臻遞了跟好煙給老王:「抽嗎?」
「您客氣了。」老王受寵若驚地接過煙,點上,吸了一大口,讚嘆道:「好煙,真不錯,比咱們5塊一包的好多了。」
「你喜歡?太好了,拿去抽,我嫌它嗆,正愁沒人給我消耗掉。」石臻順手塞了包沒拆封的新煙給老王。
「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