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止了她要下拜的身形。
身旁的烏金卻略一拱手,咧嘴笑道:“好叫姑娘知道,您方才稱呼錯了,世子已然襲爵,如今您該改口喚一句安國王爺才是。”
恍然間記起,前幾日的確有這麼樁事,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太子冊封與新任的安國王爺襲爵。那一日太子出行去皇陵祭祖,梁錦官還特意央姑母尋了個靠街的二樓包間,想要瞅瞅護衛的人群裡頭有沒有夏鈺之那張神采風揚的臉。
梁錦官扶著樓梯歉然一笑:腳步虛浮間踉蹌了半步,趕緊站穩身子重新行禮:“對不住,王爺您大人大量,原諒小女子孤陋寡聞,竟錯過了這樣的大事。”
蘇暮寒一身淡綠間雜著銀絲的四合海浪紋夾袍,頂上以玉簪綰髮,瞧得分外朗潤,如一輪冬日冉冉升起的朝陽,為梁錦官身上添了絲暖意。
他微微一笑間,又是點點散金般的色澤在臉上浮動,竟似亂花迷了梁錦官的眼:“不過些許小事,姑娘何錯之有。”
為著蘇光復不在京中,蘇暮寒在此約見了千禧教的人傳訊,此刻正要出門打道回府。方才瞧著眼前的女子孤身一人,臉上添了幾分菸絲醉軟,一襲玫瑰紫的衣衫格外嬌豔,到像是似曾相識。
蘇暮寒識人的本事極強,簡直過目不望,微一沉吟間便認出了這是當日無錫城中有過一面之緣的梁錦官。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梁家的把柄如今已然落在蘇光復手上,若是再將他家的大小姐玩弄於鼓掌,何愁梁家不為自己所用。
蘇暮寒想到這一節,這才別有用心地上前打個招呼。
罌粟的買賣不能做,蘇家老宅裡的金子又運不出來。若要招兵買馬,只能另尋別的法子生錢。面前這位無錫首富的掌上明珠,結交一下簡直大有益處。
蘇暮寒的話語溫情款款,脈脈撫過樑錦官方才受挫的心田。他極柔和又極關切地問道:“姑娘怎麼一個人,又如何去而復返?可要暮寒送你一程?”
梁錦官哪好意思說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喝悶灑,眼瞅著自己的丫頭已經離了櫃檯,慌忙喚她回身。
自己扶了小丫頭的臂膊,梁錦官這才嬌滴滴說道:“本是與姑母約在此處,她老人家忽然有事不能來,因此獨自吃了餐便飯。方才走得匆忙,將隨身的披風落在了裡頭,正要上去取回。”
蘇暮寒使個眼色,早有身旁的小廝快步回返,將梁錦官遺落的斗篷取回。蘇暮寒彬彬有禮,親手替她披在身上。靈巧的十指翻飛,又替梁錦官將寶藍色的絲束系起,這才命人用自己的馬車送梁錦官回去。
從店門口走向安國王府的馬車,統共不過二十餘步。梁錦官卻覺得這一路漫長而又煎熬,像是踩著厚厚的雲朵,簡直深一腳淺一腳辨不清東西南北。
再瞧著安國王府寬敞的馬車內華麗的陳設,只覺得方才的一幕匪夷所思。再在袖裡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臂膊,梁錦官只疼得額上汗水直冒,方曉得不是做夢,卻又比夢更加不真實。
方才在夏閣老府中被人卑微地踩進泥土,如今又似是被人捧上了天,開出繽紛的花朵。她摸摸還**辣的臉,心情一陣陣的大起大落。
第五百四十二章 邀約
朱雀大街寬闊而平整的街道上,一縷穿堂而過的秋風厚重又寧靜,無聲地捲起片片黃葉飄零。
蘇暮寒負手而立,望著自家的馬車載著梁錦官絕塵而去,想起方才少女醉眼朦朧的目光,不見得有幾分欣賞,卻是心情一片大好。
當日做為龍舟賽彩頭的那串珠鏈,便是出自無錫梁家。他瞧過成色,每顆挑不出一絲瑕疵,可謂價值千金,
百年商賈之家能有幾樣壓箱底的寶貝,原也不足為奇。蘇暮寒早早便有過算計,若是梁家真得富可敵國,日後到可做為自己雄霸一方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