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來分鐘後,張宣出門了。
外面風大,圍巾封了半張嘴,黑色毛線帽子把眉毛都罩了進去。
嚴嚴實實地只露出眼睛,這副樣子估計往阮秀琴同志面前一站,不留意都不一定立馬認得出來。
兩人走出小區,路過一糖果店時,米見停了腳步,走進去買了半斤紙包糖出來。
“給。”
米見找出一粒紫色的給他,她自己也剝開一粒紫色的。
張宣湊頭,“我想吃你那粒。”
米見暼他一眼,直接塞她自己嘴裡,笑笑走在了前頭。
張宣瞄了瞄美好的背影,也是剝開紙包糖吃了起來。
20分鐘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湖邊。
遠眺嶽麓山山腳下的亭子,張宣問:“你怎麼想著來這裡?”
米見看著牌匾上鮮豔的“愛晚亭”三個字:“我喜歡這裡的風景,但更喜歡這三個字。”
喜歡“愛晚亭”麼?
張宣知道這三個字的由來,據說愛晚亭原名紅葉亭,又名愛楓亭。
後來由湖廣總督畢沅,根據杜枚“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的詩句,更名為愛晚亭。
不過以自己對米見的瞭解,她對這個名字的喜愛,不僅僅是因為這首詩,而是“愛晚亭”三個字的字面意思。
愛晚亭,可以解讀為愛晚來了的意思。
明明兩個人高中就心意相通,直到現在才慢慢挑開那層面紗,這就是愛雖然晚了,但還是到了。
兩人從正前方的石階小路上去,由於是大雪天,之前還下過雨,石頭有點打滑。
中間,走在前面的米見右腳趔了一下,差點摔倒。
張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關心問:“腳沒事吧?”
“沒事。”說著,米見提腳扭了扭表明沒問題。
張宣趁機挽住她手臂,“那繼續走吧,下半段我來為你保駕護航。”
米見眼帶笑意掃了掃他的手,嗯一聲,沒掙扎。
並肩走著石階路,一路往上,兩人心中有一股甜蜜的情緒在湧動。
相識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親密無間的挽臂同行。
有米見在自己身邊,張宣心頭一片寧靜。他能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誰,自己來自哪裡,這輩子該做些什麼,不會在財富和名望的路上沉迷,始終讓自己保持一份初心。
兩輩子艱難險阻地走到今天,張宣暗下決心,不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都不能阻擋兩人向老天求爺一世好姻緣。
察覺到他的細微變化,米見右手順了順耳跡髮梢,問:“伱還在想我們結婚的事情?”
這就是米見,自己在想什麼,她看一眼就基本明瞭。
張宣坦誠:“是。”
米見聽了沒做聲,而是停在原地,仰頭望著漫天飛舞的鵝毛白雪。
某一刻,她緩緩伸出雙手愛憐地撫摸著簌簌落下的一片片雪花,臉上盡是好看地笑意。
問:“美嗎?”
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身素白的可人兒立在其中,其圓潤相融的氣質真正地詮釋了什麼叫: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張宣從心道:“美!”
聞言,米見右手握住一片雪花:“我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給了你。”
張宣聽得很是意動,往前移一步,從後面攬著他。
對於他的舉動,米見沒有任何不適,全身都很放鬆反而抿嘴說:“你能抱緊一點嗎?”
張宣雙手在她腹部交叉,整個人貼在她身後,兩人之間不再留一絲縫隙。
米見身子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