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清國本部還有李鴻章進行打擊的時候,象他這樣地野心家,按照中國歷史的傳統路數。應該按兵觀釁。清國本部還有李鴻章敗得越慘,他就越有渾水摸魚的機會。清國中樞本來就很不待見徐一凡。他手頭的實力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他會為了清國把自己本錢拼乾淨?
當初對徐一凡這支力量戰事起後的判斷就是,徐一凡很可能利用這次戰事,順勢從朝鮮退到滿洲境內,很可能會囊括吉黑兩處,讓開大路,然後趁機揀奉天的便宜。誰也不認為他會堅決抵抗。
誰也沒想到,徐一凡堅決抵抗了,還讓陸軍吃了大虧。更千里回師,在天下皆降地時候,喊出了那振聾發聵地一聲。
徐一凡,不降!
這一聲鼓盪的風潮是如此之大,竟然讓日本二千年積蓄地元氣所作育出來的明治一時匯萃之精英,畢生的苦心竟然有化為泡影的可能!
看著陸軍那些將領通紅的眼睛,日置益在心中只能長嘆。他倒是不介意這些軍人的遷怒。只是覺得心裡面空落落的堵得慌,這場戰事,到底要走到何處為止?
戰爭一開始,就要想到如何結束。日本以少兵臨大國,本來就求的是迅雷不及掩耳一下震懾住昏憒的對手。將戰事一下展開在三處同時進行也就是這個目的。
可是當戰事無法結束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但是這海風,卻沒有一絲吹進大本營會議室內。氣壓越來越低,讓每個人都覺得喘不過氣來。每個人都是汗如雨下,臉色鐵青。
屋子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屋中呆坐的大本營幕僚們目光都轉了過去。現在來的都是外交情報,所有軍事情報通傳都是一律暫停,外面腳步聲響,來的一定就是信使。誰知道又送來了什麼倒黴訊息!屋子裡端坐的幾十個人,好像被集體催眠了,各色各樣的目光——瘋狂,呆滯,不甘,絕望,憤怒,暴躁……在這一刻都匯聚在一處,整齊的緩緩轉動。連呼吸,在這一刻都屏住了。
一片寂靜當中,就看見一個專門傳遞外交情報的信使臉色蒼白的走到了門口,手裡舉著一份情報郵袋,封口火漆殷然,但是看那信使的神色,分明已經知道了郵袋內的情報是什麼。
“……清國已經發下上諭,求和文電,是翁同龢擅自所為……翁同龢已經被革職還鄉,清國光緒皇帝親發上諭,不與帝國議和,而委徐一凡和李秉衡為南北兩面欽差大臣,和帝國戰鬥到底!”
屋子裡所有人的心彷彿一下就墜入谷底,那種從萬丈高臺落下的心情。彷彿都能聽見碎裂的聲音!
日置益閉上了眼睛,他還沒有那種智慧理清現在亂成一團的思緒,他只是深切的感覺到。東亞歷史,從此刻,已經深深地不同了。
屋子內短暫的沉寂迅即被打破,幾個眼睛血紅的陸海軍將領猛地跳了起來,發狂一般的敲著桌子。
“膺懲這些不講信義的支那人!”
“帝國陸軍虎賁十萬,當決死進擊,蕩平一切敢於抵抗的清國軍隊!”
“發動直隸平原合戰!將戰火燒到北京城腳下,將清國皇帝俘虜到東京,將徐一凡俘虜到東京!”
“帝國海軍,縱橫東亞,未嘗一敗。現在更不可能失敗!再度炮擊天津。掃蕩清國沿海。在天津,在上海,在廣州,在臺灣……在清國一切港口上陸!哪怕海軍還剩下一兵一船,也要戰鬥到底!”
“直隸平原合戰,直隸平原合戰!川上君的遺願,我們來替他實現!”
這直隸平原合戰,是當初川上操六在世的時候,主持編列對請作戰綱要時所設想的最終會戰。戰事進行到如今,日軍所有部隊都撒了出去。陷在三個戰場上面。海軍更是疲於奔命。哪怕沒有徐一凡堵在遼南那裡,按照日軍現在所擁有的力量。也不可能會戰於直隸。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