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楊守德侷促不安地搓手徘徊帳內,突然聽得帳外喧譁聲起,有著許多驚奇地發問聲朝自己帳幕走來,楊守德連忙掀開帷幕出來,只見一大群人尾隨忽金蓮身後急步而來。
在忽金蓮懷內正擁著個小孩,楊守德一看此幼童正是自己失蹤兩天的愛子,驚叫道:
“忽金蓮,你在何處尋到他?他怎麼了?”
忽金蓮悽然搖搖頭,閉口不答,在他認為凌雲已是無救了。
楊守德衝到忽金蓮身旁,輕輕揭開衣領,眼看見愛兒肩上的大傷口,立刻“啊”叫起來。連忙囑咐忽金蓮將凌雲抱至帳內抬上。
守德診治過比這傷更重的病人,但從沒有這次緊張,他左手微發抖拿著溼布慢慢將凌雲傷口洗滌乾淨,細細把了一番脈,才長長噓了口氣。
守德說道:“還好!雲兒天生體質過人,現在尚能有救,忽金蓮將我藥箱拿來。”
“回春手’拿出把小銀刀,在燈上燒了一番,輕挑細利將凌雲傷口周圍腐肉除盡,露出了鮮嫩內。立刻守德敷上一層生肌靈藥,很快速地包紮好凌雲傷口。
旁觀者目注著楊守德熟練地處理完畢,都鬆了口氣。
守德抬頭道:“忽金蓮,你在何處尋到他,霞兒可同在?”
忽金蓮連忙將經過情形告訴他,只是他卻不知鳳霞尚也同時失蹤。
回春手暗歎一聲,從凌雲傷勢看來,鳳霞一定凶多吉少,知道忽金蓮尚未回過族落,立刻吩咐備馬到石威處去。
石成一聽稟報“回春手”楊守德到,慌忙迎出。
楊守德見著石威真不知要如何開口好,忽金蓮在旁講述一遍經過,石威聽後黯然神傷,不過也無法可想。
過了十多天,凌雲之傷勢逐漸好轉,石威、楊守德也從他口中得一切事故之本末,看凌雲所受創痛已足以懲戒了他,他不忍再行責備。
一個月,二個月……凌雲外表一切又變回原樣,結實而聰明,然而內心深處卻受著無邊痛苦與悔恨——溫柔,美麗的霞妹,從此就沒有回來——雖然石威、楊守德儘量避免在他面前提起鳳霞,反而不斷安慰他,但是這對他是於事無補的,對自己行事之孟浪無智產生了深深的愧疚。
每天他騎馬巡遊於浩浩沙漠,總盼望有一天,在黃沙垠垠之中瞥見一個活潑、明媚的倩影,出現在自己面前,輕喚著:“雲哥!雲哥。”
楊守德自從凌雲痊癒後,眼看其愛子成天無目的地遊蕩著,眼神渙散,失魂落魄,內心的痛苦也不下子凌雲,並且或有過之,因為至少他在凌雲面前還得勉強裝出笑臉,親聲安慰。
轉瞬間七月已至,石威派出追尋鳳霞的騎士,都陸續歸來,每個人帶回的資訊僅是無聲之嘆息,凌雲每次都是在旁靜靜地聽著,然後搖搖頭走開,當派出之最後一個回來,仍是毫無訊息,石威、楊守德完全絕望了,只好聽天由命,讓天來決定這一個無辜女孩的一生吧!
而凌雲呢……
“黃河百害,唯當一套”這諺語人人都知道。
且說這一日河套地方“五原”鎮上,民眾來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常,各人忙碌著自己生活,對身旁一功事務都不太注意,也沒有餘力去注意。正在這晨午之間,在往來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丐兒,然細細看來不似丐兒,間雜在華取輕裘商賣行人中間是那麼不順版,但是誰也沒有理會這一點,仍各自行自己路。
那乞兒衣著樓檻,滿臉泥汙。兩目四處遊視,似在尋找某些失落之東西,企望而迫切之神色,雖油汙敷面,仍掩不住一勝英挺威武氣度,兩袖高挑,露出虯粟臂肌,已像成年人般粗壯。
看他漫遊著,雙腿一拖一拖,生像行走了一段不算短的旅程,疲憊身心和飢餓的胃腸,使他不時停F來,盯著路旁食店,饞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