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按摩,他們的按摩手法與正規的中醫推拿相差太遠,簡直就是小兒科。
我站在臨時病床前開始與董晴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我率先提出了個人的想法:“我們倆兵分兩路,一路盯在搶險指揮部,隨時匯總各處上報的災情資訊;一路去實地採訪,瞭解災民的真實情況。鑑於你有腳傷,你就擔任第一路吧。”
董晴只能點頭同意。
“今晚八點,搶險指揮部召開抗洪搶險排程會,如果我趕不回來,你就去參加。”我接著說,“我的手機還在水利局的吉普車上,等他們來時不要忘了給我拿下來。”
董晴叮囑我了幾句,我隨口答應著就走了出去。
在我走後,董晴盯著屋頂沉思起來。她從我的談話裡敏銳地感覺到我有事情瞞著她。她知道我這人一向新聞敏感度特別高,總能在別人還沒發覺時卻能找出新聞敏感點,搶出獨家報道。我曾經同一個挑著茶擔沿街賣茶葉的溫州人攀談,從那人嘴裡得出資訊,結果整出一篇經濟述評——《溫州人看省城的商品一條街》,這篇述評竟然引起了省領導的重視,專門組織了一個考察團去了溫州。
從董晴那裡出來,我急忙去了搶險指揮部會議室,在那裡找到了鎮州市水利局的吳應新局長。
吳局長聽完我講的情況後,立即向市領導進行了彙報。
市領導馬上派人找來了那兩個護士。
那個小護士結結巴巴講完村裡的情況後,市領導火了。
“火速派人去土臺村把村民接出來,少了一個我扒了你們的皮。”電話中,市領導向土臺村所在鄉的書記叫罵著。
摔了電話,這位市領導立即下令所有人員分村包乾,再一次檢視是否還有沒撤離的群眾。
一大屋子的人立時散去,各自奔向自己的承包村。
我盯準了去土臺村的那位幹部,同他一起坐上快艇向土臺村衝去。
行進中,這位姓馬的幹部抱怨道:由於多年沒見過洪水,倒是年年乾旱,去年為防洪也曾動員村民撤離,但洪水沒有來。今年再動員老百姓撤離,他們根本不相信。今天上午,在幹部們苦口婆心地勸說下他們才全部撤了出來,可等到中午沒見洪水來,天又下這麼大的雨,一定又偷偷跑了回去。
快艇行進了約二十分鐘後到達了土臺村。
我與馬乾部走進村後,一下子傻了眼。
這個村至少還有上百名村民沒有撤離,而且多數是婦女和老人。
這些人正從各自的家中把大大小小的物品向村後一個很高的土臺上搬運。(當地人竟然把這個土臺稱為土山!)我拉住一位老大爺問:“大爺,洪水馬上就要來了,你怎麼還不撤到大堤上去。”
大爺很自信地說:“別聽他們胡說,去年都搬了好幾回,也沒來洪水,倒是把地裡的莊稼都旱死了。”
“這次是真的,上游下大雨造成了山洪暴發,水庫不得不開閘洩洪。”
“都說上游有水庫,那他為什麼天旱時不放水,澇了卻淹我們?”大爺氣憤地問。
老大爺的問話讓我一時無法回答。上游的這兩大水庫平時主要供給省城飲用,水庫若在天旱缺水年份,按現在這個流速向下遊放水,相當天每分鐘放出一輛“桑塔納”。
這就是市場經濟!
老大爺見我不說話,略帶氣憤地說:“你們這些幹部,就知道跟著瞎起鬨,真關心老百姓的話,給我們發點化肥。”
馬乾部走了過來,“老人家,這位是省報社的大記者,你跟人家說化肥的事幹什麼,你還是帶大夥撤離吧。”
老大爺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真是省報社的?”
“是的,大爺。”我認真地點點頭。
“那我剛才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