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荊嶽他的父母對他的養育方式一直是放養,所以就算荊嶽失蹤多日也是不會太著急的。)那次之後,荊嶽還心有餘悸地對我道有生之年再不會去城外的山上。而如今,他卻為了孫紹司去了。就是當年我生病,都沒有這種待遇。
孫紹司的愛人——安擎軒生病了,他帶著一幫太醫去醫治,結果治好了安擎軒的病,他自己卻被感染了。而且不會再被治好。他一直以為我不知道,但其實我是知道的,但我不敢表現出來,我只能當作不知道,然後一心一意地照顧他。他一邊默默承受著病痛,一邊瞞著以為不知道的我。那段時間一定是我們兩重逢後對我來說最美好的時光,那段時日中,孫紹司沒有來看過他,沒有來照顧過他,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我替他洗臉,擦背,端飯,送水,夜夜我睡在他床邊,閉上眼的最後一秒見到的是他,睜開眼第一秒看見的也是他,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荊嶽曾虛弱地笑問過我,為何我的眸子看上去是幽幽的,我輕撫著眼睛,半晌卻痴痴地笑了,我可是還清楚地記得孫紹司對我的眼睛評價,孫紹司她說我的眼睛最漂亮了,眼波流轉,暗含秋波,清澈見底,眼尾還微微上挑,無處不透著嫵媚;我想大概是我的思念太濃太重,在看荊嶽的時候總是要透過他記起五年前那個記得我的林荊嶽。
但他還是走了;那麼年輕的生命!那麼年輕的生命!林家的管家將兩封信交給我,一封表面乾淨光滑,沒有寫任何字,一封寫著“少夫人”。管家說,乾淨光滑的那封是林荊嶽寫的,寫著“少夫人”的是管家寫的,希望我能轉交給孫紹司。
我對孫紹司說:“他死了。”紹司一臉的淡漠,“那又如何?不過是報應來了而已。”我遞給紹司管家的信封,說:“府裡的管家說,他是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見他連死了都受你的誤解,實在是於心不忍,將他為你做的事寫在上面了。還有……”我猶豫著從懷裡掏出荊嶽的信封,將信封遞給紹司,“據說,這是他對你一直想說的話,本來想在那天你和他見面的時候給你的,可是那天你態度太……所以就沒給。”紹司接過兩封信,隨手將它們放在了箱子上,“我會看的。”我對她說:“三日後他下葬,你去吧。”紹司點頭。我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我只看了管家的信,荊嶽的信我沒有看;想想也能知道,那一定寫著他對紹司愛的宣洩,看了不過是讓我心中添堵罷了。管家信上寫著的,多數都是一些我瞭解到的,和一些少數我不知道的。
他下棺的那日我去了,孫紹司沒去;他被葬在城外的一個荒地上,只有雜草不可抑止地瘋長著,一眼望去再無其他。看到他被泥土完完全全地覆蓋住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我真想拎起他的衣領,對他大叫:“林荊嶽!你這個瘋子你這個傻子!到底誰才是真心喜歡你你就看不出來嗎!你這個傻子傻子傻子傻子!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孫紹司就能得你一生摯愛!而你卻將我忘卻於紅塵!憑什麼!”但我知道我說到最後一定會哽咽,最後軟下聲音來對他哀求:“荊嶽……你能不能娶我……我們把孫紹司忘了好不好……”
事後我去找孫紹司,質問她為什麼沒有去,她卻不過是淡然一句:“殺了我孩子的人死了,我為什麼要去見。”我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給了她一巴掌,厲聲嘶喊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一直誤解他!你明明就知道孩子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卻把錯責推到他的身上,連他就要死了想見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