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宴笙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勇氣,上前兩步,將蕭弄擋在了身後。
見到他的反應,蕭弄反倒怔了一怔,啼笑皆非地將他拉了回來。
見他們倆當著自己的面拉拉扯扯,萬洲陰沉的臉色頓時多了絲古怪:沒想到兩位關係還挺好,我就說,小殿下怎麼生著病也要冒險上山尋人,在陛下和眾人面前遮遮掩掩的,演得倒是辛苦。△()”
他一隻手提著防風燈,另一隻手已經緩緩按在了腰間的刀上,盯著蕭弄的眼底透出股陰鷙的寒氣。
既然已經暴露了,鍾宴笙也不辯解了,暗暗握緊了拳頭:“那你說錯了。”
他的嗓音很啞,透著掩飾不掉的綿軟,在模糊的火光裡,面容漂亮得不似真人,萬洲的注意力不由分散了一些到他身上:“什麼?”
面對敵人,尤其是面對定王,萬洲本來是不該犯這個錯誤的。
但蕭弄沒開口,身上還洇開了那麼大一片血跡,似乎受傷嚴重的樣子,而且若是蕭弄還能行動自如,肯定一早就跟黑甲軍匯合了,哪會帶著這沒用的漂亮廢物落單,待在這山洞裡給他撞見?
鍾宴笙上次能偷襲他,也只是因為他沒料到鍾宴笙會帶著刀,更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罷了。
蕭弄看起來像只受傷的雄獅,沒有平日裡強勢,鍾宴笙又弱不禁風的樣子,幾個因素重疊在一起,讓萬洲無意識地放鬆了警惕。
鍾宴笙直視著他,緩緩道:“我跟定王殿下,本來就沒遮遮掩掩的。”
蕭弄只是喜歡當著別人說些只有他們知道、似是而非的話罷了,他還敢當眾揉他手指尖呢!
就在鍾宴笙話出口的瞬間,防風燈忽然啪地一下,被某個東西砸滅了,山洞裡倏然落入黑暗,鍾宴笙感覺身邊的人擦過了耳畔,旋即前方傳來聲痛呼怒喝。
萬洲視野陷入黑暗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隨即握刀的手腕上傳來一股恐怕的劇痛,他知道蕭弄的厲害,若是刀落到了蕭弄手裡,他下一刻就得斃命!
萬洲想也不想,忍著劇痛猛地一把將刀擲出山洞,赤手空拳跟蕭弄打起來,憑著記憶力猛攻蕭弄受傷的腰部。
尋常人流了這麼多血,怎麼著也會虛弱幾分,力有不逮,更何況被攻擊傷處。
然而蕭弄的力道比他想象的要恐怖得多,萬洲驚疑不定的
() ,簡直脊背發毛,要不是他確定面前的人是蕭弄,都要以為他在跟什麼沒有理智的野獸在搏鬥。
聽著不遠處嘭嘭的聲音,鍾宴笙抓緊了火摺子,心驚膽戰地蹲在稻草堆邊,不知道是誰佔了優勢,也不敢過去添亂。
終於,又一聲怒喝之後,砰地一下,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倒在了他面前,山洞之中倏然靜默下來。
鍾宴笙後背冒出了汗,穩住呼吸,吹亮了火摺子。
微弱的火光映亮了周圍一小片,倒在他面前不遠處的人,是萬洲。
蕭弄一隻腳踩在萬洲背上,面容在火光的照射範圍外,神色模糊不清的。
鍾宴笙眼睛一亮:“哥哥!”
蕭弄應了聲:“嗯。”
萬洲咳出一口血沫,聽到倆人的對話,艱難地罵出一聲:“你們……果然有姦情!”
他罵得好像……挺對。
鍾宴笙有點難為情。
蕭弄碾著萬洲的背,嗓音不似面對鍾宴笙時的低柔,冷冰冰的:“老東西為什麼派你們監視他?”
他一腳下去,萬洲背上的骨頭似乎“咔”了一聲,痛得他的五官扭曲猙獰,咬死了不開口。
蕭弄不疾不徐的,一寸一寸碾過去,每踩過一個地方,就響起“咔嚓”一聲碎裂的脆響,萬洲就是再熬得住,也抵擋不住本能的痛苦,踩到第七根骨頭的時候,他額間青筋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