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到處找友人借錢,饒是如此,等到天黑之後,他們還是沒有籌足五千兩現銀。翰孝見再耽擱下去就來不及子夜之前趕回去贖翰忠了,只得再加上家中首飾玉件,好歹裝滿了一大箱子,這便向李鎮方向匆匆趕去。
翰孝翰仁一行人趕到說好地方,馬車下不了官道,便讓八人用粗木杆子抬了這一大箱銀子,到了白日劫匪將翰忠帶走地方。
誰知他們等了好一會兒,眼看著月上中天,已經過了子時卻不見劫匪帶著翰忠出現。翰仁憂慮道:“怎麼還不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二哥,你說大哥會不會被他們害了?”
翰孝雖比翰仁沉得住氣,但來回不停地踱步卻洩露出了他心底焦躁。見翰仁也有相同疑問,他為安撫翰仁,便道:“不會,他們還沒拿到銀子呢。”
又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劫匪與翰忠影蹤,翰仁越發焦急:“二哥……”
“小聲……”翰孝示意翰仁安靜。
翰仁藉著火把光芒,見翰孝微微偏頭,一副凝神傾聽模樣,便也側耳傾聽,仔細分辨之下,遠處草叢有窸窸窣窣聲響傳來,且明顯與風吹草葉聲音不同,似乎有什麼人向著這個方向走來了。
“來了!”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見了緊張與期盼之色。
隨著來人越來越近,翰仁一雙拳頭也越捏越緊,雙眸死死盯著那個方向,試圖暗沉夜色中分辨出與人形相似輪廓。
“翰孝!翰仁!”來人激動地叫喊著,同時出現火把光芒照射範圍內。
翰孝驚訝地叫了一聲:“大哥?怎麼只有你一個?”
翰忠是一個人過來,身邊並無劫匪。
翰仁已經奔了過去,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翰忠:“大哥,你有沒有傷?”
“沒有,我沒事,只是疲累了而已。”翰忠搖頭,一手攀住翰仁,借力站穩,一面看向翰孝,回答他問題,“劫匪,劫匪全都被一位大俠打跑了。”
翰孝驚喜地看向他身後:“原來如此,那位大俠呢?定當好好酬謝他才行。”
翰忠道:“大俠行俠仗義卻不願留名,為我指了方向就離開了。”
……
三兄弟回到許府,天已經亮了,先去向許夫人報平安,卻見趙嬤嬤站門外抹淚,心中都升起不好預感。
翰忠上前,小聲問道:“趙嬤嬤……?”
趙嬤嬤用手巾抹乾了眼角:“大夫說夫人……”她沒有說下去,只搖了搖頭,又道:“大少爺平安回來了就好,趕緊進去吧,夫人這會兒醒著。”
翰忠急忙跨進門去,翰孝翰仁也跟著他後面,一起進入了內室。
只是一晚上沒見,許夫人變得憔悴許多,她一動不動地閉眸躺床上,整個人便如缺水枯藤般萎縮而乾癟。
兄弟三人都不敢說話,屏息靜氣地走到床邊。
於懿耳力猶,知道是他們三個進來了,只是此時一個抬眸動作彷彿也要她花去許多力氣,她為了能有體力把想說話說完,索性不睜開雙眼了,虛弱地問道:“翰忠回來了?”
“娘……”翰忠只叫了一聲就哽咽了,“翰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那就好……”於懿道:“可惜……娘連笑也笑不動了……”
她喘了口氣又道:“娘要走了,可是……實放心不下……沒臉去見你們爹……”
“娘,您會好起來,您別說話了,好好歇息。”翰孝勸道:“您可以放心,我們以後再也不會提分家這兩個字,一次也不會再提了!我們兄弟三個一定會齊心把許家家業經營好。”
於懿彎了一下唇角,翰仁瞧眼裡卻覺得和抽搐了一下一樣,他聽見翰孝說“我們兄弟三個”時,鼻樑已經酸楚,見她笑得如此困難,不由流下淚來:“母親,翰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