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川腳上打了石膏,這下連一瘸一拐地走都不行了,谷箏沒有辦法,只好把揹包掛在身前,讓護士幫忙把藺川扶到他的背上。
藺川的眼淚又哭幹了,面若死灰,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直到被谷箏背出醫院大門,他才遲鈍地察覺到谷箏的沉默。
“穀子。”藺川伸手在谷箏眼前晃了一下,“你沒事吧?”
谷箏還在走神,聞言定了定神,跨下最後一步階梯,穩步走在平路上,他說:“我沒事,倒是你,這麼大的事要不要告訴家裡一聲?”
誰知藺川反應激烈:“不不不,被我媽一頓罵都是好的,真的丟臉死了,我要被那些人笑話一輩子!”
谷箏只是嘆氣。
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把藺川扶上車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大樓。
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難怪會遇到李既,原來跑李既這兒來了。
今天週五,寢室裡的另外兩人都沒回來,只有谷箏和藺川,氣氛難免有些壓抑。
谷箏有意想幫藺川緩解情緒,可藺川的心情早就跌到谷底,擦洗完後就上床躺著了,背朝外面,安靜得一反常態。
谷箏在藺川床下站了一會兒,看藺川著實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好先去洗澡。
收拾完已是凌晨十二點多,谷箏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只覺倦意像海水一樣湧來。
他太累了,沒多久,意識開始沉浮。
隱約間,他聽到一陣壓抑的抽泣聲,從對床傳來。
谷箏翻了個身,抽泣聲瞬間消失。
週末兩天放假,谷箏上的都是大全班,早上去食堂給藺川買了豆漿和包子掛在床邊,也不知道藺川醒沒醒,他站在床下說:“你中午怎麼解決?不然我回來給你去食堂打飯?”
藺川保持著背對外面的姿勢,搖了搖頭。
看來是醒了。
谷箏便問:“那你叫外賣嗎?”
“我到時候看。”藺川嗓音粗啞,吐字都不清晰了,“你去上班吧,別操心我了,我就想睡一天。”
谷箏兼職的地方是一家體育用品零售超市,超市共有三層,還有單獨的停車場,規模和一家商場差不多大。
這家體育用品零售超市的兼職時薪是出了名的高,相對的,他們不僅工作內容多,而且工作強度大,一天下來步數10000打底。
谷箏忙到下午兩點多才有空吃飯,他和一起午休的兩個同事去樓下小販那兒買了剩下的涼盒飯,正在微波爐前排隊打飯,兜裡的手機忽然響起。
拿出一看。
李既。
谷箏望著螢幕上的兩個字出神,直到手機第二次響起,他被後面的同事用手臂輕輕撞了一下。
“該你了。”
谷箏連忙把手裡的盒飯放進微波爐裡,轉了兩分鐘。
同事問:“你不接電話嗎?”
“接。”谷箏說完接通電話,他也不找個地方避一下,當著同事的面喊了一聲,“表哥。”
“你怎麼才接電話啊?”李既開口就是一頓抱怨,嘀嘀咕咕的說話聲跟唸經似的,唸了半天才問,“你在幹嘛呢?”
叮的一聲。
盒飯好了。
谷箏從微波爐裡拿出盒飯,放到後面桌上,他一邊坐下一邊回答:“我剛下早班,準備吃飯了,有什麼事嗎?”
李既問:“你這周不回去?”
“回去不了。”谷箏說,“這週末排了滿班,下班都是晚上了。”
李既有些不滿:“我記得你上週也沒回去吧?有空的話還是多回去看看舅舅舅媽,他們就你一個兒子,很多地方都需要你出一把力。”
“我沒空,我上週也是排了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