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站在素心的屋子裡,陰沉著臉,慢慢走了出來,將梨苑再走了一遍。
只不過這一次她走得很慢很慢,像是在找尋著什麼似的。
她不是在找素心與阿寶。
硃砂再次走回到堂屋前邊來時,她的眼神已陰沉得好似蘊著一場狂風驟雨。
梨苑裡沒有異樣,沒有掙扎打鬧過的痕跡,牆頭亦不見有人翻爬過的跡象,素心是自己出的梨苑?
素心雖常處於神志不清不懂事的狀態,可她很聽話,絕不會無緣無故離開梨苑,不論她是被強迫還是自願離開的梨苑,都證明有人來過梨苑。
是什麼人在她離開之後來過梨苑?素心又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的梨苑?
來人還是以她為幌子誘騙了素心?
可不管來人是用何方法讓素心離開的梨苑,阿寶都不至於不來找她。
是三姨娘?是沈奕?是二姨娘?還是大夫人徐嬌嬌?
這府中的人,除了沈天,誰都有可能對素心不利。
不管是誰帶走了素心,現下緊要的事情是尋回素心。
到何處去尋?如何尋?
硃砂腦中閃過一道白光。
她抬起陰冷的眼眸時,邁開腳步,往院門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將將走到院門時,緊挨著門檻的地方有一樣極為不顯眼的小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硃砂頓足,躬身用指尖拈起了那隻小東西。
是一隻耳墜,一隻紅翡翠滴珠耳墜。
紅翡翠在日光下異常的晶瑩剔透。
硃砂將耳墜拈在指尖,認真地看著。
這不是梨苑裡的東西,素心與她素來只戴耳璫,從無耳墜,就算有,也不會有色澤這般透亮的紅翡翠耳墜。
她倒是記得這安北侯府中某一人最為喜愛佩戴著紅翡翠滴珠耳墜,這樣的東西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梨苑裡,顯然是在告訴她究竟是誰人來過了梨苑。
耳墜這般的飾物,若非經過與人激烈的扭打推搡,怎會說掉就掉?
而這院門及周遭乃至整個梨苑都不見有人來過的痕跡,更何況是有人扭打推搡?
可這耳墜偏偏就掉在了門檻邊,掉在了這可謂顯眼又可謂不顯眼的門檻邊。
門是給人走的,就算她一次兩次走過沒有發現這枚耳墜,也總會有她發現的時候。
又或許,這隻耳墜本就不是留給她來發現的。
硃砂將耳墜捏進了掌心裡,跨出了門檻。
*
安北侯府今日很是熱鬧,人人面上都有笑。
因為安北侯回來了。
本說最早明日午時才能回到帝都的安北侯,竟是提前了整整一日回到帝都來了!
安北侯離開帝都去往封地已有月餘日子,這日子算不得久,照別個人家的府邸來說,家主離家月餘再歸當不至於府中上下都這般高興熱鬧,不過這安北侯府倒是與別個人家的府邸不一樣,只因安北侯這是從封地回來的。
雍邑土地肥沃,連年豐收,封地每年都會有不計其數的金銀珠寶呈來給沈天,而沈天每年都會去往封地雍邑,每一次他從雍邑回來,都會帶回來布帛珠寶及些奇珍回來給他的妻兒們,而得到了沈天賞賜的主子們或多或少地都會給自己院裡的家丁婢子及婆子們分上一些,或是碎銀又或是些許值錢的小首飾等,加上為了給侯府祈福而離家一年的大小姐沈葭昨日回了府,而沈葭又是沈天最為疼愛的女兒,無需想也知他這一趟從雍邑回來必帶了比往年還要多的東西回來,這如何能讓府中下人不高興?
也無需想,安北侯這之所以快馬加鞭提前了整整一天回來,必然也是因為他這女兒。
府中的下人們都跟在自家主子身後,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