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數他最不嚇人了。
小白捏著自己的下巴,挑挑眉,“這門就這麼開啟著,人也跑了,這是讓我們進呢,還是不進呢?”
小白的話音才落,君傾卻是已抬腳跨進了高高的門檻,誰知硃砂卻在這時抓緊著他的手將他扯了回來。
君松微睜大眼看著竟敢這麼將君傾扯回來的硃砂,很是驚詫。
這姑娘……上一次敢瞪大人,這回敢扯大人,可真是……有膽子。
察覺到君松這驚詫的注視,硃砂有些尷尬,卻還是一腳踩到門檻上藉以墊高自己的身高以湊近君傾的耳畔,趁他沒生氣沒發問之前壓低了聲音沉聲道:“丞相大人,民女這會兒沒法為大人帶路。”
君傾收回腳步,就站在門檻內沉默著聽硃砂把湊到他耳畔的話說完。
硃砂雖覺丟人,但也只能如實道:“民女……民女並不識這由大門進府中的路,必會給大人帶岔的。”
就算不想承認,但是硃砂已然非常清楚,她在認路一事上,有著嚴重的障礙。
“嗯。”君傾不問什麼也不責怪什麼,僅是往後退了一步,退出了門檻,重新退回到大門外。
小白笑道:“喲,小傾傾,你什麼時候學會講道理擱門外好好等著了?”
硃砂則是趁此機會小聲對君傾繼續道:“大人,稍後這安北侯府裡怕是不會需要民女給大人帶路,民女覺著白公子來為大人帶路比較妥當。”
總歸她不識路,便沒了帶路的作用,既是這般,自也沒有要再握著他的手的必要。
上一次是她趕著去見素心,才會想著要牽著他的手為他帶路,現下他們只是來看戲,大可慢悠悠地來,根本就不必她再如上次一般牽著他的手為他帶路讓他走得快些,她鬆了手想也無甚關係。
此時這般握著君傾的手,硃砂只覺渾身不自在。
硃砂以為君傾會點頭,誰知君傾卻是面無表情地拒絕道:“不必了,姑娘帶著我就行。”
“……可民女並不認路。”
“不妨事。”君傾的手本是輕垂著任硃砂輕握著,當他說這句話時,他微微曲起五指,輕輕回握了硃砂那正想著要拿開的手。
就像怕她會離開似的。
硃砂還要說什麼,方才那受嚇了一般飛也似地朝府中跑去的家丁這會兒又跑了出來,然他這會兒跑過來卻不僅僅是他自己,除了他,還有十數名家丁與他一起,而為首大步走著的,竟是沈奕!
小白見狀,面上的笑意更濃了,笑眯眯對君傾道:“喲,可真是難得安北侯這麼給你臉面,竟是讓自己的寶貝兒子親自領了這麼多人來請你進府。”
硃砂站在君傾身邊,不躲不藏,不慌不懼,在見到沈奕的那一瞬間,非但不緊張,反是抬眸直視著他,看著他眸中那震驚以及憎惡。
怕是沒人想得到,她這個一夜之間便從安北侯府消失不見的“庶小姐”還會出現,且還是這般光明正大的出現,不僅光明正大的出現,竟還是與安北侯最憎惡的丞相君傾一齊出現,這如何能不讓人震驚?
她這般出現,就像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靶子,隨時都會有人朝她投來長槍利箭,她不愚蠢,她不是沒有想到這麼明顯的一點,而是——
她相信他,相信這個站在她身旁與她沒有任何關係的男人。
信他不會讓那些長槍利劍投到她身上,信他能讓她安然無虞。
為何相信他?硃砂也言不明這其中原因,只是覺得他能讓她相信,便信了。
無需理由。
“不知丞相大人前來造訪,有失遠迎,還請丞相大人莫怪。”沈奕走到大門邊,朝君傾微微垂了垂首,道。
沈奕做著頗為恭敬的動作,然他面上及語氣裡,卻絲毫看不到聽不出絲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