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般人來人往之處喚他相公,還提出這般像是無理取鬧的要求,他可會惱她?
就在小傢伙與硃砂緊張不已時,只聽君傾平靜道:“帶我去。”
只這三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字,小傢伙那本滿是緊張的小臉上立刻換為驚喜,驚喜得就差沒跳起來。
可君傾卻是站在原地不動,他只是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朝硃砂伸出。
小傢伙看看君傾的手,又看看硃砂,沒有像往常一樣衝上前去抓君傾的手為他帶路,而是拉著硃砂朝君傾走去,而後——
硃砂也緩緩抬起自己的另一隻手,輕握上君傾的手。
看著君傾與硃砂牽在一起手,小傢伙忍不住高興道:“孃親和爹爹牽手了哦!”
硃砂沒有羞得立刻收回手,反是將君傾的手稍稍用力握住,感受他掌心裡的冰涼,竟是沒來由的覺得安心,不由淺淺一笑,道:“相公隨我來。”
硃砂左手牽著小傢伙的手,右手握著君傾的手,一手溫暖一手冰涼,便這般朝那花燈攤子前走去。
街上的人漸漸少了。
花燈攤子上的花燈剩下的已然不多,擺花燈的中年男人正在收拾攤子,見著還有人來,便好客地上前來問道:“這位公子,要猜謎拿花燈哪?五文錢猜一次。”
君傾沒有理會這攤主,而是微轉頭問硃砂道:“要哪一盞,讓阿離念與我聽。”
硃砂抬手去取那掛在小兔子燈籠旁的紙條,遞給小傢伙,只聽小傢伙緩緩慢慢地念道:“一撇一豎一點,猜一個字。”
“壓。”小傢伙的聲音剛落,根本就無需思考的時間,便聽得君傾已經道出了謎底,“鎮壓的壓。”
攤主很是震驚,震驚地看著君傾,讚道:“我賣花燈十幾年了,還從未見過誰猜燈謎猜得這麼快的,根本就連想都不用想哪!”
小傢伙立刻自豪地接話道:“爹爹很厲害很厲害的!”
攤主笑呵呵地取那小兔子燈籠,往君傾面前一遞,道:“公子您的花燈。”
君傾未接,而是對硃砂道:“拿吧。”
硃砂這才伸手拿過,轉身卻遞給了小傢伙,笑得溫柔地對他道:“阿離,給,你小兔子燈籠。”
硃砂在說這一句話時,還被她牽在手裡的君傾的手微微一顫。
“阿離的阿離的!”小傢伙接過花燈,高興極了,“謝謝爹爹!謝謝孃親!”
硃砂直起腰後又看向君傾,雙頰紅撲撲的,眼神有些迷離,只盯著君傾的眼睛,又問:“相公可不可以再幫我猜一盞?”
若是君傾看得見,必看得出硃砂此刻模樣神情有異。
只是,他看不見。
他只是覺得硃砂有些反常而已,他本想問問方才可是發生了什麼,誰知硃砂卻又再讓他猜一盞花燈。
他自然是願意。
“取謎題,讓阿離念。”
“老闆,幫我拿一隻像是海棠花兒一樣的花燈謎題。”硃砂道。
君傾的手又是極為輕微地晃了晃。
硃砂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攤主顯然有些不樂意了,因為做君傾的生意,明擺著他要虧本。
可他又不能說不,因為他做的生意就是這樣。
是以他只能抬手去取下那海棠花花燈的謎題,遞給硃砂。
硃砂拿過,遞給了小傢伙。
店家看著這一家山口,覺得甚是奇怪,這一謎題,雖說是男的來猜,這男的也可以自己看謎題的啊,男的不看還可以女的看的啊,為何非要讓一個看起來才三歲半大的小娃娃來看來唸,莫不成這倆大的不識字?
但不識字又怎會猜字謎?真是奇了怪了。
只聽小傢伙又緩緩慢慢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