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硃砂要他聽話,要他乖乖地坐在這兒等她,不能亂動。
硃砂知曉這般擋住小傢伙的眼睛會讓小傢伙心中更生不安,可她卻不能不這麼做,因為她不能讓小傢伙看見她殺人時的模樣。
她雖不清楚自己的身手,但她有直覺,只要她出手,她的雙手必然會沾上血腥。
小傢伙,不需要看到這些,也不應當看到這些。
所以對他來說,蒙著眼,是最好的。
儘管速度夠快,也儘管身手不凡,可畢竟是以少敵多,也畢竟對方身手不弱,加上身後還要護著一個小傢伙,硃砂既守又攻總會有空檔讓對方有機可乘,就在硃砂的右臂被利劍輕劃而過而使得她的動作在這一瞬間有些遲緩時,最右側的黑衣人趁此空檔掠過她身側,手上白刃一晃,竟朝坐在廚房門檻上繃著腰桿一動不動的小傢伙直擊而去!
小傢伙看不見,更是感覺不到,感覺不到正有危險朝他襲來,他只是在等著他的孃親,等著他的孃親快些來抱抱他。
“孃親……”小傢伙輕輕地喃喃出聲。
當所有黑衣人都以為這朝小傢伙掠去的黑衣人要得手時,只見一把利劍從他身後如弩箭一般朝他射來,釘入他頸後,從後將他的咽喉釘穿!
不僅如此,那利劍的劍格竟緊貼著他的頸後,刺穿他咽喉的長劍便在他自己眼前輕輕搖晃,沾滿他自己的血。
將一柄軟體如精鋼箭矢一般釘穿人的咽喉,這所需的內力及身手當是有多高?
這黑衣人還未能瞧清這從頸後完全刺穿自己咽喉的利劍,便見那利劍倏地從他眼前消失,而後,他再什麼都看不見,大睜著眼,面朝前轟然倒地,任喉間血流汩汩。
硃砂握著那柄從那欲取小阿離性命的黑衣人喉間取出的長劍,面色森寒得好似從煉獄裡走出來的兇魔,雙眼更是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沒有看那倒地斷氣的黑衣人一眼,只是冷冷地看著剩下的十一人。
她手上握著帶血的長劍,使得站在她左斜對面的其中一黑衣人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
他的雙手,空空如也。
那本該握在他手裡的長劍,竟到了硃砂手中!
也正是他的這柄長劍,在前一瞬取了他們同黨的性命!
可他手上的劍是何時不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然震驚的豈止是對方黑衣人,便是硃砂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身手及速度。
她手上拿的並不是她順手的長刀,可她卻使出了握著長刀才會有的那股勁氣,雖不能一刀削斬下對方腦袋,卻能如弩箭一般釘穿對方的咽喉,若沒有上乘的內力,沒人能做得到,更何況還是在千鈞一髮之間。
然此時的硃砂還未自知,倘若她身後的人不是阿離小傢伙,她怕是根本就奪不來對方的劍,更不可能甩得出這如精鋼弩箭般的一劍。
只是——
對方十一人很快便恢復了冷靜,只見他們手中白芒微閃,劍氣陡然而起。
硃砂將手裡那從對手手中奪來的長劍握緊,神色冷厲如鋒刀。
軟劍於她而言,永遠都替代不了冷硬的雙刀,但她必須保得小傢伙安然無恙。
對方手中的利劍讓硃砂的目光一沉再沉。
就當她將指向地面的劍尖慢慢抬起時,只聽有人喚她一聲,“硃砂姑娘!”
隨聲而來的,是一道如鷹隼般的黑影,正朝小傢伙所在方向急掠來,與此同時,來人正將什麼東西朝硃砂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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