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臉埋在君傾頸窩裡,用一種近乎痛苦苦澀的語氣道:“就算丞相大人在我身邊,可大人也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硃砂說著,非但未聽君傾的話鬆開手,反是整個人都壓到了君傾身上,將他摟得更緊,也將自己的臉朝君傾的頸窩埋得更深,聲音低沉到黯啞,“丞相大人只是心儀我,並不是鍾情於我,大人的心裡,只有大人的妻子一人,最在乎的也只是大人的妻子一人,我不過是誤闖進了大人的生活裡或許與大人的妻子有些相似之處的人而已,我不是大人的妻子,也不想做大人妻子的替代品,這樣於大人於我來說,都不過自欺欺人而已。”
“就像我想救阿離,就算能如阿離的親孃一般疼愛他,可我終究不是阿離的親孃,我救不了他,我什麼都幫不了他,我只能看著他難受痛苦而已。”
“相反,我的存在就像是大人的負累,大人本只需要護著阿離一人便好,如今卻要多護著我這一人,偏我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大人,卻一而再地讓自己滿身是傷,非但未幫著大人什麼,反是給大人添了亂,我這算是什麼呢?”
硃砂愈往下說,語氣愈低愈沉,緊摟著君傾的雙臂也顫抖得愈來愈厲害,然她卻不給君傾插話的機會,她的話一停又立刻往下接著,卻是愈說愈苦澀,“大人,我……我心裡有話,雖然難以啟齒,但我覺著還是與大人說明了才是好,我既認自己鍾情於大人,自當坦誠相待,不當有所欺瞞。”
“大人,我……”硃砂將君傾的肩膀抓得緊緊的,似已如此的方式給自己接著往下說的勇氣似的,“大人心裡有大人的妻子,而我的心裡……也有一個人,一個名叫阿兔的男子。”
君傾身子驀地一抖。
這是硃砂第一次與他說起“阿兔”這個人。
他聽她喚過這個名字,他聽小白說過與他說過關於“阿兔”的事,獨獨沒有聽她親口說過問過這個名字這個人。
“我不知道他是何人,我也想不起他是何人,我只知道,他在我的夢裡,是一個長相與丞相大人生得一模一樣的人,在我的夢裡,他總是出現在花開得繁盛的海棠樹下。”
“夢醒時我曾想過,阿兔是否就是丞相大人,可想想,也不過我痴人說夢罷了,丞相大人怎會是阿兔,丞相大人若是,就算我忘了丞相大人,大人又怎會不認我,而我……又怎會把大人忘了……”
君傾的雙手平放在身側,他並未擁住硃砂,此刻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緊得手背皮肉下的血脈清晰可見,也緊得他的雙手顫抖不已。
他似乎在極力忍著什麼似的。
他沒有打斷硃砂的話,他只是聽著,就算到了明日她清醒了記住的不會多,但他還是能沉默便沉默為好。
“大人,我想,我的心裡是裝著阿兔的,就算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還未愚鈍到傻子的地步,我猜想得到阿兔於曾經的我而言,定是重要的人,一個……比我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若非如此……”說到這兒,硃砂抬起手,撫向自己的右耳耳背,哀傷道,“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出現在我的耳背上。”
——!?
君傾滿是痛苦的眼眸驀地睜大。
阿兔……出現在她的耳背上!?
這便是說……這便是說——
硃砂的語氣裡滿是哀傷,“我的右耳耳背上刻著一個字,一個未刻完的‘兔’字,阿離告訴我的,我不知這字是出自何人之手,或許……是出自我自己的手,而不管它是出自誰人之手,都證明阿兔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可——”
“可我為何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人,而他……為何不找我,為何不來找我……明明夢裡的阿兔那麼那麼溫柔……”
“我本想忘了阿兔,想心裡只裝著一個丞相大人,可是我,可是我發現我做不